乌休棠懒得跟他们废话,抬手,屋檐下的冰凌便蠢蠢欲动要化作冰剑飞射而出。
乌休棠这人出手没轻没重的,师先雪怕将此事闹大,赶紧握住了他的手。
眉间的杀意滞住,冰凌摔碎在地面上。
乌休棠抿唇看她。
师先雪拉住他的手,小声宽慰道:“我们本来也要去城主府啊,何必跟他们动手伤了和气,更何况小月很快就会赶到,到时候有他在,我们肯定能拿到通往雪山之巅的钥匙。”
见他仍是不愿,师先雪开始给他顺毛:“小乌咱们要顾全大局嘛,你这么聪明英俊,他们对你一见钟情也是情理之中嘛,而且青姝姐姐留下的玉简中也说她先去城主府了,咱们先去跟她汇合,好吗?”
乌休棠这人软硬不吃。
可师先雪每次哄他,总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乌休棠反手握住了她的,神色不自然地望向别处,“走吧。”
这一幕在周向烛眼里,简直是大逆不道,阿姐为了他守身如玉,害了相思病卧病在床,他却在这跟这个狐媚子眉眼传情。
果然,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良心的东西。
但不管怎样,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将他带回府中,周向烛也愿意暂时装作看不见,毕竟这是阿姐心尖尖上的人,若是伤到他,阿姐一定会很难过。
城主府坐落在雪山脚下,像是雪山的南大门,机甲傀儡在门口巡逻,额间的八卦镜折射出刺眼的金光。
周向烛问府里的下人周荀在哪,得到周荀在正厅待客的消息后,便兴高采烈地奔向正厅方向,准备向周荀汇报此事。
“爹!爹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周荀正与宋青姝商议开山取伏魔剑之事,冷不丁被屋外的嘈杂声打断。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周荀倒也没见不悦,眉间纵着淡淡的宠溺,笑道:“见笑了,宋仙长,这是小女周向烛,她在家肆意惯了,还请宋仙长多担待。”
宋青姝失笑:“不会。”
话音刚落,一道俏丽的身影从屋外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见到宋青姝后一愣,简单行了个礼便扯住周荀的胳膊道:“爹爹,我看见姐夫了!”
“胡说什么!”周荀本就为大女儿周向晗之事头疼不已,谁料这个小女儿也开始胡言乱语,“有贵客在此,不得放肆。”
“爹,我没骗你,我真看见姐夫了。”周向烛急得将他往厅外拽,终于看到跟在身后的两人时,她大喊:“你看,爹!”
周荀本想呵斥这个没大没小的小女儿,却在看清乌休棠的脸时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真跟那画中的男子一模一样。
原来周家大小姐周向晗是娘胎中落下的病根,从小便病怏怏,靠着汤药仙丹度日,他层请九霄t仙府的仙长来家中为周向晗诊治过,却也得出向晗命星浅薄,活不过二十岁的噩耗。
于是他自小便对这个女儿多一分疼爱与纵容,几个月前周向晗突然昏迷不醒,府中为她打好了棺材。
谁知就在北雍的季节轴转到冬季,飘雪的那个夜晚,周向晗突然醒了过来,嘴里还念叨着一个男人的名字,翌日便能下床了。
周荀自然惊喜不已,追问女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周向晗说她在梦中遇到一个男子,她与他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在梦中举行了大婚,还生育了一子。
可她醒过来之后,却还是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将梦中男子的容貌画了出来,挂在床边,日日睹画思人,这几日竟然又隐隐有不好的病态。
周荀老泪纵横,哀求道:“乌公子,你们是折月的朋友,又是仙门中人,断不会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小女去死,只要乌公子愿娶小女,我愿意倾尽整座北雍城之力,为你们取得伏魔剑。”
乌休棠会。
他连门都没进,倚在廊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水池旁融化的雪水。
听周荀讲完之后,他脸上甚至一个标点符号的表情都没出现,见师先雪有几分触动,还不满地皱眉:“师先雪,过来。”
师先雪虽然觉得周向晗有几分可怜,可乌休棠显然不想管闲事,更不想献身,她当然尊重乌休棠的想法,于是小跑着过去找他。
乌休棠见她乖乖听话,眉头舒展开,却还是低声警告道:“敢乱说话,就咬死你。”
师先雪食指交叉放在嘴边,表示自己绝不乱说话。
乌休棠奖赏般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周向烛生了一肚子火,恨不得将师先雪给碎尸万段。
这些天她是看得到阿姐对这个男人有多么情根深种,在内心深处早就当他是自己姐夫,如今看到他与这狐媚子打情骂俏,便觉得遭受到了背叛,当下便要呛声咒骂两人。
宋青姝及时开口:“周城主,不如先让我们见一见向晗小姐再下定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