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雕像抬起头,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祂没有见到风铃,但祂听见了祂的家人的声音,清晰的,犹在耳畔——
无所谓是正神还是堕神的两面宿傩说:“记忆是痛苦的根源,忘却它,无需留恋。”
由人之子化作鬼之王的灶门炭治郎说:“情感是绝望的柴薪,拉扯着意志堕入深渊……我将它烧成烈焰,只为焚尽所有仇恨。但请不要迷惘,即便烧成了灰烬,情感的余晖依旧存在,萤火般,它指引着前路。”
从旧日尸骸中新生的荒神说:“只要灵魂犹在,你便没有遗失方向。向前吧,我们始终都在,往后皆是旅途,已非流浪。”
为人,化鬼,始终都与兄长携手共进的灶门祢豆子说:“过去是珍贵的珍珠,我们将它镌刻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纵使有一天遗忘了也没有关系,珍珠就在那里,它就在那里……”
祂们对祂说:
向前吧。
一直走。
莫回头。
于是拖拽着祂的无形力量缓缓消散,看不见形体的枷锁寸寸皲裂,祂在无垠的空间中抬起头,发间抖落一捧星辉,纯白的“穹顶”一点点沁出透亮的湛蓝,仿佛——
天亮了。
……
占领了沙发的白色猫猫睁开眼睛,祂“醒”了,理所当然地忘记了梦境中发生的一切。
新的一天,猫猫的心情很好,祂摇晃着蓬松的长尾巴,黑红交缠的金环依旧慢吞吞地旋转着,猫主子决定去叫醒祂的铲屎官。
卧室的大门紧锁,白色猫猫穿门而进,行至床边,祂一跃而起——
泰山压顶!
……没有压成。
猫猫太轻了,没有任何重量,松软的被子甚至连一点凹陷都没有。
但祂卷起的风惊醒了沉在梦中的人类。
白色猫猫对上了一双锐利的森绿色眼睛,残留的惺忪睡意在睁眼的瞬间褪去,他锋利得像是立马就能拿着武器去刀人。
“喵呜。”
人,起床。
做了一晚上巨物追杀大逃亡噩梦的琴酒:……
他收起四溢的无用杀气,腰腹用力坐了起来,半人大小的白色大猫轻盈地跳到他手边坐好,尾巴在被子上扫来扫去,是和他截然相反的好心情。
好极了,新的一天。
琴酒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六点,不过也差不多了,他以往都是六点二十左右醒的。
伏特加应该要到了……
想到这儿,琴酒刷牙的动作一顿,他转头看了一眼蹲坐在客厅桌子上咬尾巴上的金环玩的大猫,头又开始疼了。
他今天的行程是去基地考察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