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色阴沉,手臂颤抖,已经知晓此事的严重性。
通政使司外,冯从吾、邹元標见到如此多跪諫的人,尤其里面还有很多是首善书院的人,两人顿时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死过去。
他们两人方才被皇帝启用,刚想在政事上面有所建树,没想到一下子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苦也!
“冯公、邹公!”
跪在最前列的陈子瑜一眼认出两位师长,眼中顿时燃起希望,高声道:“二位先生来得正好!
请与我等同諫君前,诛奸宦、清君侧!”
冯从吾深吸一口气,袍袖下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上前一步,声音沙哑却竭力平稳:“子瑜,明远,尔等皆为读书种子,何以行此狂悖之举?
聚眾跪諫,胁迫天子,此非臣子之道!”
“子瑜!”
邹元標跟跪上前,枯瘦的手抓住陈子瑜肩膀。
“你可知背后何人利用尔等?那些唆使你们上书御前,才是真正的丧心病狂。。。
“邹公不必再言!”赵明远厉声打断,转身对眾人大吼。
“两位先生已被阉党收买!他们越怕,便说明我们做得越对,他们不敢拿我等如何!”
数百人顿时山呼海啸般吶喊起来,声浪震得通政使司大门檐角铜铃叮噹作响。
冯从吾跟跪后退半步,老泪纵横。
他望著一双双被狂热灼红的年轻眼睛,突然明白,这些学子早已不是能被道理说服的读书人,
而是一群被愤怒与野心裹挟的暴徒。
“走罢。”
他扯了扯邹元標的袖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二人转身时,身后传来陈子瑜最后的嘶喊:“先生若还念及天下苍生,便该站在我们这边!否则青史之上,二位难免『晚节不保”!”
邹元標的背影僵了僵,终究没有回头。
锦衣卫指挥金事许显纯阴冷的声音在暗处响起:“二位,该去詔狱復命了。”
夜风酷寒,如刀刺骨。
这些学子,被人利用还沾沾自喜,大难临头却不自知。
冯从吾仰头望向漆黑的天穹,哭豪道:“首善书院,竟养出这般愚蠢之徒?我当真是瞎了眼了!
他双自赤红,怒火衝天,几欲食人。
到底是谁?
害我国子监监生,害我首善书院学子,害我冯从吾的仕途断绝?
而邹元標快哭了。
若他知道是谁在背后缀,他必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寢其皮,其毛!
彼其娘之,我邹元標和你们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