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青书这么做是为了立威,是为了震慑天下,是为了凝聚人心。
从结果来看,无疑是成功的。
但这个过程,却让他这个方外之人,感到了一丝本能的不適。
杀戮,终究是杀戮。
董天宝则完全没有张三丰那么多愁善感,他只是咧著嘴,嘿嘿地笑著:“痛快!他娘的,真是痛快!这帮耍笔桿子的,就该这么治!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在他看来,宋青书这手干得漂亮!
对付这种背后捅刀子的阴险小人,就该用最狠,最直接的手段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疼!
宋青书看出了张三丰的心思,他笑了笑,说道:“太师父,我知道您不喜杀戮。但有时候,慈悲,只会换来更猖狂的背叛。”
“这方世界,病了。病得很重。”
“想要治好它,不下猛药是不行的。”
“朕今日杀的,不是这几十个腐儒。朕杀的,是那盘踞在天下读书人心中,数千年的『旧规矩!”
“从今往后,在这大武王朝的疆域之內,只有一个规矩。”
宋青书缓缓站起身,他那並不算如何高大的身影,在这一刻,却仿佛撑起了整片天地。
他环视著下方那一张张敬畏而又狂热的脸,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就是,朕的规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顺朕者,昌!”
“逆朕者,亡!”
轰!
一番话,如同在他的声音里加持了某种言出法隨的力量,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广场上,那数万名工匠和兵士,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动与狂热,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同一个声音。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武万胜!万胜!万万胜!”
声浪如同海啸一般冲天而起,席捲了整个应天府!
城內,无数被这声浪惊醒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朝著皇城东侧的方向跪倒在地,虔诚地祈祷著。
他们不知道神工院里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能从那声浪中,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凝聚力!
那是,属於一个崭新帝国的心跳声!
奉天殿內,那些被宋青书罚在此处看守宝物的文官们也听到了这惊天动地的呼喊。
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身体抖如筛糠。
丞相李善长更是瘫坐在地,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绝望。
王克俭,完了。
他们这些所谓的文官集团,也完了。
那位年轻的武帝用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向天下人宣告了他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