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观上没想哭,只是如释重负。可能我的身体比我更了解自己。
“没什么,为他高兴。”我擦了把不由自主留下来的眼泪,对护士道,“他没有女朋友,单身狗一只,喜欢的话把握住机会吧。”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护士高兴的直拍手。我看向陆墨城,眼神里带了杀气。只是还没等我高兴起来,护士又道,“虽然他有可能永久瘫痪,但是为了他的脸,我愿意。”
我脸上的表情逐渐麻木。
陆墨城推着我的轮椅边走边说:“我也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毛岂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我已经请了最先进的医疗团队过来给他看病了,不一定是最坏的结果。”
他推着我来到楼下的花园里,此时海棠花已开,满院子的病人都在楼下拍照留念,生机勃勃的样子。
我让陆墨城推着我走进,起身想折了一小段枝条,却又把手收了回去。
“让秦安去买束海棠花吧,我想放在毛岂病房里。”
在毛岂的事上,我已经经历过一起一落,现在得知他有永远瘫痪的风险,心情虽然沉重,但是不至于崩溃。
陆墨城应了一声,给秦安使了个眼色,秦安就离开去买回来一大束海棠。我挑拣之后插瓶,让陆墨城推着我把花给他送去。
毛岂还没醒。
我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后离开了。
下午,魏以沫坐在轮椅上,被刘晨昊推过来看我,手里抱着一大束百合:“阿芸,我亲自挑的百合,好看吗?”
“好看。”我应了两声,看向刘晨昊,“她自己都伤的这么严重,你要过来就自己过来,折腾人家干什么。”
刘晨昊很委屈:“我也不想让她过来,这不是拗不过吗。”
“那当然。”魏以沫眉飞色舞道,“我还把阿芸醒来的消息跟姥爷和小舟舟说了,姥爷说等小舟舟放学了,他们就一起过来看阿芸。”
“对了,我还有一个惊喜给你!”魏以沫的眼睛都亮得吓人。
“……什么惊喜?”
以沫每逢大难,恢复过来之后,人的行为都有些脱线,我真的有点怕她给我的惊喜不是真的惊喜,而是包装过的惊吓。
魏以沫没答,想了一会儿后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惊喜到底能不能成功,我们一起等着吧。”
很快,我就知道了她说的惊喜是什么。
魏以沫和刘晨昊到病房后没多久,陆母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前。
她维持着自己一贯的趾高气扬,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让我们的注意力从眼前的扑克牌中抽离出来,注意到她。
看到陆母的时候,我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的笑容隐去。
陆墨城也有些意外。
我将手中的扑克牌放下,淡淡道:“我累了,睡一会儿。你们接着玩吧。”
“不用。”陆墨城看了陆母一眼,将自己手里的牌和我放在被子上的牌收起来,“我们出去,你好好休息。”
魏以沫要说什么,被刘晨昊捂住嘴巴推走了。
一分钟不到,我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只有床头的一束百合花告诉我,他们来过。
“你来做什么?”陆墨城问。
我隐约听到陆母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亲子鉴定”、“你要逼死我吗”之类的话,陆墨城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始终不讲话。
病房的隔音效果一般,不多时,我就听到陆母说:“我去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