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在我面前打开,刘晨昊看到我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杵在外面做什么?”
而后视线下移,看到我手里的两个曲奇饼干,疑惑道:“这是什么?”
“曲奇饼干。”
刘晨昊说:“我知道这是曲奇饼干,但是你拿在手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热,把饼干递到他面前:“尝尝味道咋样。”
刘晨昊的五官一齐扬了起来。我甩了甩脑袋,终于从师傅的冲击中清醒过来。我把饼干放到刘晨昊手里:“我来看看以沫。”
“嗯,你先进去。”刘晨昊帮我把门拉开,将我让进去,自己则指了指走廊,“我去回个电话。”
魏以沫的状态说不上好坏,她只是安静了很多,寂静地半躺在**看窗外的太阳,被纱布层层包裹着的双手搭在白色的被子上。
我搬了把椅子坐到她身旁:“你还好吗?”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幽幽地说:“还好,医生说等骨痂结好了,再过一年就可以做后续的康复训练了。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才总要来医院?”
看着这样的魏以沫,我真的心如刀绞,暗暗骂了魏东河八百回。如果恨意能够伤人,他现在早就死无全尸了。
“怎么会呢。你再怎么样也比我三个月内连出三回车祸好吧?”我把之前白兰淼在车上动手脚害我的事跟魏以沫讲了一回,说:“我现在都不敢开车,开一回撞一回。我以后是不敢再开车了,腿上没什么余地了。”
“噗嗤——”
我幽幽地拍着腿的动作让魏以沫笑出声来,她笑过后,看着心结也打开了一点:“谢谢你。”她抿着嘴巴,想来握我的手,却牵动了断掉的骨头,痛出了满头大汗。
她一把将**的灰尘拂下去,嘶吼一番后又安静下来:“我以后是不是就是个废人了?阿芸,我还年轻,我不想做个废人。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没有做,我刚拿到了设计大赛的冠军。我害怕。”
魏以沫在我的怀抱里痛哭出声。我抚摸着她的脊背,让她别害怕:“谁把你的手弄伤的,你告诉我,我帮你讨回来。”
魏以沫哭过一场,而后慢慢地从我的肩膀上抬起头来:“我不知道是谁。没看到他的脸。阿芸,你和陆墨城离开这里吧,永远不要回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荣城是星海集团的根基,是陆墨城生长的地方,他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魏以沫。
虽然从陆墨城那里知道她对这件事的反应比较特殊,但是道听途说和亲眼所见亲耳听到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我知道他是谁。你也知道他是谁。你为什么不肯说,你在眷恋什么?他害过魏姥爷,害过我,现在又要来害你。你还替他遮掩什么呢?”
魏以沫不答,只是流着眼泪摇头:“你走吧,走,不要再回来了好不好?我有自己的苦衷,你不要恨我。”
我不恨她。
我只是恨她不争气。
魏阿姨的事,果然再次被选择性地遗忘了。以往我觉得这种遗忘对她来说是一种幸福,现在看来,如果魏阿姨泉下有知,看到魏以沫这样袒护魏东河,对魏阿姨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