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别走神!”许砚低吼。
“好!”
阿哲猛地冲到门口,手中攥紧钥匙,像是握着一根救命稻草。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照相馆的门。
门外的景象让三人心底同时一寒。
不再是他们熟悉的巷子。
浓郁的、翻滚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唯有脚下一条极其狭窄、若隐若现的小径,在无边无际的墨色中蜿蜒向前,仿佛随时会被彻底吞没。
小径两旁,是无数扭曲蠕动的阴影,其中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血月的光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退、黯淡,如同风中的残烛。
黑暗变得更加躁动和饥渴。
“快!”
阿哲头皮发麻,硬着头皮踏上了那条小径。
许砚抱着陈知微紧随其后。
他的步伐极大,极其稳健,但每一次落脚都仿佛踩在粘稠的沼泽里,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拖拽着他的脚踝。
每一下奔跑的颠簸,都让他胸口被一个坚硬冰冷的物件重重硌着。
那枚紧贴着他皮肤的“同生镜”,仿佛一颗不属于他的心脏,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寒意。
陈知微紧紧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心脏剧烈搏动的声音,以及他压抑的喘息。
她不敢说话,怕分散他的精力,只能将脸埋在他肩头,感受着那份冰冷的坚定。
周围的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贪婪地注视着这三个鲜活的存在。
阴影如同活物般试图缠绕上来,又被许砚周身不自觉散发出的、那属于“渊”的冰冷暴戾气息勉强逼退。
“妈的……这路好像在缩!”
阿哲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发现脚下的小径正在变窄,边缘已经开始崩塌消散。
“别回头!跑!”
许砚厉声喝道,将陈知微抱得更紧,几乎是在奔跑。
城市的轮廓在极度扭曲的黑暗中若隐若现,却仿佛海市蜃楼般遥远。
周文斌家所在的那片老城区,像一个模糊的坐标,指引着最后的方向。
血月的光芒越来越暗,几乎只剩下一个暗淡的红晕。
黑暗彻底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