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许砚咬牙,死死压住翻腾的气血,声音低沉,“走。”
二人一步步往前,管道愈发逼仄。
符文痕迹布满两侧,像是被某种极端执念反复刻划出的伤痕,在昏暗灯光下浮出暗红。
空气愈发浑浊,血腥与陈年的香灰气息混合成一股窒息恶臭,每吸一口,喉咙都像被蜡油糊住。
阿哲的手电光柱抖得厉害,扫过斑驳的水迹。
“咚……咚……”
水滴声不知从哪里传来,明明极轻,却像在空旷穹顶回荡,震得鼓膜发麻。
甚至连他们的呼吸声,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脚步踩在水里的声音,黏稠得像血浆。
每一步,都像是惊扰了什么沉睡的东西。
“嘶。”
阿哲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手电凝固在前方。
他手指痉挛般地抬起,直直指向前端的管道尽头。
许砚顺着望去。
那里,映出一片昏黄的积水潭。
水面寂静,却浮着几只破烂的塑料小鸭子,早已褪色,空洞的眼睛在光束中一明一暗。
它们随着水波轻轻摇摆,就像无声的童谣。
更远处,一只小小的蓝白色童鞋,鞋带散开,浸水的布料偶尔浮沉。
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只冰冷的小手,顺着鞋带拉上来。
阿哲脸色“唰”一下白透,声音卡在喉咙,像被人掐住:“……这、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的后背紧贴管壁,汗水顺着下巴直流,手电筒的光在颤抖间扫过水面。
就在这时——
“扑通。”
谁的呼吸?还是水滴?
没人能分清。
水潭中央,一件崭新的、鲜亮到刺眼的明黄色儿童雨衣,悄无声息地浮了起来。
和那片破烂玩具形成了最残酷的对比。
兜帽浸在水里,空空如也,却又仿佛有双眼睛在注视他们。
阿哲瞳孔骤缩,牙关打颤,声音几乎撕裂:“水……水童子……那是引子……快、快退!”
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那件雨衣忽然在水面上缓缓转动半圈。
兜帽拖着水迹,慢慢抬起,正面朝向他们。
仿佛听到他的话语,那件明黄色的雨衣,轻轻地、缓缓地……
在水面上无声地转了个半圈。
浸水的兜帽缓缓从水中抬起,面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