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前。
七个身影踏过回廊,快到映月居时,为首那人却停住了脚步。
片刻后,裴衍单手轻抬,六位亲兵瞬间停下待命。
那人双唇轻启,吩咐了几句,六人领命后,便匿入了黑暗……
月下,古树枝叶枯黄,从树干上跳下一抹黑影,恰巧落在了几丛灌木边。
李思单手转着马刀,刃上反着的亮精准地照在了灌木正中,说话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你说……将军为何突然吩咐我等巡查别院?”
他话音刚落,四下沉寂了片刻,灌木正中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陈苟丹持小刀割开了眼前的细枝站起了身,周身气流微动,粘在身上的枝叶瞬间散落一地。
“不知,许是有要事要办。”
李思闻之,竟轻笑出声,惹得陈苟丹侧目。
瞥见身侧人那询问的目光,他忍不住一拍对方的肩,力道未减,拍得陈苟丹身形一晃。
“那这事可棘手了,你何时见过将军这般小心?”
陈苟丹稳住了身形,重新整理一番站直,显是习以为常。
回答道。
“嗯,没见过。”
“瞧你这木头脑袋!那不就得了?除了那位……这迟卿公子还是第二个让将军这般上心的人。”
说道此处,李思话语一顿,正了神色,手上的马刀也歇了动静。
“对了,将军先前吩咐留意那位的动向,可有收到消息?”
“嗯,方才传信来了,还未禀报。”
……
映月居,里屋。
元迟卿被裴衍领了进去。一跨过门槛,他便迫不及待地打量起了屋内的布局陈设。
屋中两室,外间入目为一张较大的书案,文房四宝俱全,上方摆着几本兵书及程济川呈上来的暗渠草图。
整洁,样样归类,与他听竹院中毫无收拾的桌面形成鲜明对比。
旁侧有一支架,裴衍进屋便将他腰侧的银剑给横置了上去。
外间主要陈设便是如此,简约,一目了然。
内间屋门紧闭,是屋子主人歇息的场所。
人就是这样,永远对未知而感到好奇心。
不知门里的全貌,元迟卿便一直心痒想进去瞧瞧。
不过这个想法确实有些冒昧了,他都能想象到一提出来,裴衍将他当场轰走的场面了。
可哪知那人放下佩剑,便径直走向了那道隔绝内外的小门,推开了个小口,随即朝他微微侧目,说道。
“迟卿公子不是要送药?那便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