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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与求活（第3页）

水镜里，世界破破烂烂，满是疮痍。万灵哀嚎着，从破洞掉落，跌入透明海洋，化作泡沫。

泡沫轻轻飘起、碎裂，里面爬出扭曲的怪物。

怪物千奇百怪。

有的浑身长满触须，每个触须顶端都长着眼球，新生的小家伙好奇地用触须蠕动爬行，稚嫩的眼睛刚一触到硬物，疼得哇哇直叫，鲜血淋漓。

有的则是肌骨暴露在外，风一吹，浑身的血肉就痛得不断抽搐。然而小家伙没有嘴、甚至没有头，它想哭嚎，但是却叫不出，只好扭成一团麻花。

它们哀嚎着、悲泣着，在透明的海洋里挣扎，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生来注定的苦痛扭曲了它们的心智，它们渴望用自己的爪子和触须撕毁一切，将这个苦难的世界化为碎片。

透明的源海里，扭曲的生物缠绕住一个个新生的世界。

公冶情看得浑身发冷：“这就是无法之地的根源？”

翊离点点头。

“阿情，你也不会想看到，大家变成怪物，然后一窝蜂地跑出去，摧毁更多的世界吧。”

她的内心动摇了，就像天是蓝的、血是红的、伤口是痛的、爱人的唇是柔软而温暖的一样。

事实就摆在那里，路就在脚下，她没法装作看不见。

翊离悄然贴近公冶情，啄了啄她的脸。

“这也是我的选择。”他的声音似是吟咏叹息。

公冶情用力睁大眼睛，她不想让眼泪落下来。

书上说过，增加表面积，能加速液体蒸发。

可是，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书上说的不对。

翊离愧疚难过：“对不起，我不该选你结束这一切。”

公冶情按按眼角，笑道：“好，我答应你。”轻轻吻住他。

旋转的星团准确的飞出，没入紧贴着的躯体。

许久后，湖心荡起小舟，公冶情一个人躺在舟上。

晚风吹过，荷叶婆娑摇曳。

依稀记得，许多年前在识海世界里，她也曾这样，躺着看天、看云，等待相遇。

云海之上的云海里，九重天阙响起欢声笑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