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齐天师得道没有?”
“没有。”
“那齐天师心中可有道?”
“自然是有的。”
“。。。。。。”
剑雨华说完这番话,也不再打机锋,直接道:
“在下昨日在承德街诛杀了一位乱党贼子,齐天师可知此事?”
齐老道笑了笑,並未急著回答,而是走到丹炉前坐了下来。
火光將那张老脸映的橘红,像日薄西山的太阳、又像地里乾涸粗的土:
“孽徒顽劣,叫殿下和公子看笑话了。”
小道童听到这话,虽然不明觉厉,但还是坐的更板正了些,像家里来了外人再无法调皮的丫头一般,瞧著甚至有些侷促。
剑雨华见老道人直接承认了下来,又从腰间取出那本从龙虎山道人白淼身上摸出来的小册:
“这是他身上遗物,好像是临募的龙虎山真传。”
齐老道背著身摆了摆手,语气平常,听不出什么情绪:
“个人有个人的道,我那孽徒既然下了山,就与龙虎山没有干係了,身上的东西也是一样。”
“齐天师果然是道门真人,剑某佩服。”
齐老道没说话,只是如寻常老农烧锅造饭一般,捡了根焦黑的木棍儿往炉下捅了捅,火势瞬间又窜了起来:
“这一炉快成了,公子可还要炼丹?”
“不必了,今日多谢齐天师解惑,天师方才说了七十九字,一共七百九十两银,晚些时候我会差人送来。”
齐老道摇了摇头:
“后面的算不得解惑二字,拢共只能算一百七十银,不过公子若是体恤老道带著个娃娃不容易,老道还是却之不恭的。”
剑雨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俊美无铸的夜王大人喊住了:
“不给,回去了!”
齐老道没哄到年轻公子的香火钱,也不著恼,只是背著身,一边拨动炉火,一边喃喃,像是念经,又像参禪: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所谓何故?”
剑雨华脚步顿了顿,拋下一句:
“天生万物,人是其中灵长,自然要得天独厚些。”
“俗话说养儿防老,事实却少有只为回报才生儿育女的父母,老天爷许是一样。”
齐老道可能是先前没听过这种解释,眼眸不由得亮了亮,又砸吧砸吧嘴,撇道:
“老天爷老天爷?我偏要唤它贼老天。”
说完道人自己都笑了,叫那炉前当吉祥物的小道姑心里直犯嘀咕,觉得爷爷怕不是要遭雷劈了。
小姑娘懵懵懂懂,又生於最得灵气的道门仙山,对圣人老爷和天上的大老爷发自內心的敬畏,过生属的时候甚至还偷偷求过他们,许的愿望是让爷爷得道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