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报了位置,他很快地说:“我离你很近,马上来接你。”
果然,不到五分钟,我看见一辆车子在对面停下来。
拉开车门坐进去,沈钦雋微微侧头,皱著眉头,仿佛还带著丝困惑,“你刚才蹲在那里干什么?”
“没什么,饿得胃疼啦。”我开玩笑。
他看我一眼,从车子的暗格里拿了个麵包扔给我,“你先吃点儿。”
“肉鬆麵包?我喜欢的。”我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你车里怎么什么都有?”
“有时候赶时间,就在车里匆忙解决了。”他不在意地说,“下午在干什么?我听麦臻东说,他已经帮你把工作辞了。”
“呃,见到了秦眸。”我老实地说,“师父介绍了一位很有名的心理諮询师,我和她聊了聊。”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浓黑的眸子仔细地观察我。
“我没什么事,也没病。”我怕他担心,连忙摆手,“不过那位諮询师真的很好,和她聊完都觉得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终於笑了,“这么夸张?什么时候介绍我去看看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有些担心他真的压力太大,斟酌半天说:“嗯,你抗压能力和我不一样。”
他哧的一声笑了,笑起来眼角处还有些细纹,却又添了些別样的魅力。我转开眼睛,听到他的手机嘀的一声,是来了简讯。开车的时候他从来都会专心致志,此刻,他微微扬了扬下頜说:“帮我看看是什么。”
我点开来,是秦眸的经纪人发来的一张图片,缓衝结束,我嘴角微微抽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大约是瞄了一眼我古怪的表情,隨意问:“是什么?”
那是下午我和秦眸在麦当劳的照片,角度取得真好,我的一只手抬起来,看上去就像打了她一巴掌。
他依旧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並不惊讶,只说:“呦?还动手了?”
“我没打她!”我还不死心地点开大图看,照片上的自己面目狰狞,拍得那叫一个清晰——几乎是瞬间,我明白了麦臻东跟我说的“水深”是什么意思了。
他慢慢踩下剎车,將车子停在路边,看看我满脸通红的样子,勾起唇角,低声说:“这也没什么。”
我气得嘴唇发抖,“我要真做了也就认了,可每次都——”
他突然的一个动作打断了我的话,我看著他很快地靠过来,顺势要抬我的下頜,我承认在那一瞬间大脑里一切思考都停止了,他的眼神璀璨如星,是要吻我吗?!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微带灼热的气息,已经触到了我的唇。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却停住了,戏謔地望著我,“真做了……是这样吗?”
我在他的眸子里看到自己呆若木鸡的表情,忽然明白他在耍我。
有些恼羞成怒地將他推开,我呸了一声,他顺著我的力道,慢慢靠回座椅上,却无声地笑著,直到不能自已,双肩轻轻颤抖。
“你笑够没有啊?”我真的急了,侧身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他眼疾手快拉住我的手,终於止住了笑,“好了,我不笑了,还得把这件事解决啊。”
我忍著一肚子气,“怎么解决啊?”
他回拨过去,示意我不要说话。
电话接通,他开口的时候,却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不再是刚才恶作剧得逞的年轻人,语气简短,却又带著冷漠,淡淡地说:“照片我看到了。”
我屏息,依稀能听到电话那头李欣的声音有些激动,似乎同他爭执著什么。
沈钦雋甚至没有听完,就打断了她,“这件事我们已经谈过很多次,电影我不会撤资,別的计划也不变,就当作是我取消婚约的补偿。你们已经发出的通稿,我也不会要求你们追回,荣威的公关会处理,我也会让他们掌握分寸,不会伤害秦眸。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的决定不会再变。”
“白晞呢?你真的不怕我把照片发出去?”李欣提高了嗓音,我听得清清楚楚,“沈钦雋,你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堵住所有媒体?”
“我的確不能一手遮天。很多事我不会告诉媒体,是念著往日的情分。你最好还是刪了照片,不要触到我的底线。”他说话的时候神色冷静而坚定,嘴唇轻抿成一条直线,是真的不耐烦了,“她大二的时候休学了半年吧?”
瞬间电话那头安静下来,隨即沈钦雋掛了电话,对著我笑得无比轻鬆,“解决了。”
究竟是拿住了她什么把柄,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
我瞠目结舌,“你確定没有后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