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肌肤那样温暖,触觉那么温柔……不对!
我一个激灵,那个人……在轻抚我手背上的伤疤!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这样做过!
是沈钦雋!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搬动千斤一般重的眼皮,最终还是失败了。
意识的尽头有个小男孩,总是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看著我,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扑闪扑闪的,小小的脸上满是关切……
我似乎沉醉在这些画面里,忘了要醒过来。
画面一帧帧地过去,直到最后,额角上的痛楚越来越难以让人忍受,我不得不睁开眼睛——
“白晞你醒啦?”
同事兴奋地站起来,“哎哟嚇死我了!”
我的目光在周围环视一圈,那丝荒谬的希望和感觉因为重新落入现实而粉身碎骨——
怎么可能是他呢?
我把目光最后艰难地定焦在同事脸上,声音哑涩:“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別这么说白晞,你昏过去两天了,我们都嚇死了!”同事按下我床头的按钮,“你也太拼命了,下次可別这样了。”
她的话提醒了我,我几乎从床上弹跳起来,“对了,照片呢?”
“你还说呢?昏过去了还把相机抱得这么紧,两个人来掰你的手都掰不动。”同事笑了笑,“放心吧,这组照片拍得很好。”
“真的吗?”我有些怀疑,毕竟这种事得眼见为实。
“不骗你。你前天被送进了医院后,主编立刻把照片传给苏老大看了,那边点了头,全组人马才回翡海的。”
我重重躺回了床上,吁了一口气,“那就最好了。”
说话间医生和护士都来了,医生俯下身,先照了照我的瞳孔,又拉开额角的纱布看了看,笑著说:“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啊。”
“医生,我是……脑震盪吗?”我踌躇著问。
“检查结果是没有,怎么,你觉得不舒服吗?”
“倒没有不舒服。”我小心地摸了摸额角那块纱布,稍稍用力,还是有钝痛,感觉得这样真实,“没什么,我只是隨便问问。”
护士给我换上了新的药水后就离开了,同事拿了包,“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吧。你饿不?”
我摇摇头,“有別人来看过我吗?”
“同事们走前都来看过你。”同事想了想,“別的人就没了,我一直在呢。”
果然是我的幻觉。
“……我先回酒店一趟,一会儿给你带吃的回来。”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窗欞外枝丫横生,树影遍地蔓延,阳光和阴影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让人分辨不出是温暖还是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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