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愈发地一头雾水。
他的指尖加重了力道,“这是什么?”
“烫伤的疤痕。”我醒悟过来。
他不再言语,这一曲结束,他带著我离开舞池,一旁有人给他递上了外套。他接在手里,又低头看了看被我踩得乱七八糟的鞋子,微微笑了笑,“谢谢你。”
风度真是无可指摘。
我只能回报一笑,他转身离开。
借著闪烁的光线,我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那块儿疤痕,因为被人抚摸过,烫得仿佛要灼烧起来。
年会现场像是一盆正在沸腾的饺子,没有部门之分,没有男女之分,没有任何界限,只剩下狂欢。
我拿了大奖,和那个梦寐以求的人一起跳舞,这一晚,似乎没有什么遗憾了。我悄悄拿起包,溜出了大厅。
先回到自己部门,换下身上彆扭的小礼服,重新套上羽绒服和牛仔裤,將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镜子里的自己还带著妆容,配著这身普通的衣服,有些奇怪呢。
大厦里难得空空荡荡的,保安正坐著打瞌睡,我走到室外,天地间像是有一台巨大的冷气机,吹得我浑身一激灵。
我跑向公交车站台,冷风嗖嗖地刺进脖子里,这才想起来,头髮盘起来还没放下。隨手拆散了长发,看见路边的报刊亭还开著,最新一期的《v》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封面果然选用了秦眸戴著面纱的那一张,目光透过层层薄纱,能清晰地看到每个人心底。旁边是一行宣传语:秦眸说,我不是激流勇退。
我拿了一本,老板笑著说:“这期卖得真好,这是最后一本了呢。”
付过钱,还没来得及塞回包里,两道灯光忽然射来,晃得我眼眯起了眼。
汽车剎车的声音,在空旷寒冷的街上分外刺耳。
我看见副驾驶的车窗落下来,沈钦雋看著我,“白晞?”
他还记得我名字!虽然是件小事,可我还是有些小雀跃。
“沈先生。”
“我送你。”他没什么表情,却不容置喙地说。
今晚的路况很好。
“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累了。”想了半天,我憋出一句话。
他“哦”了一声,踩下剎车等红灯。
就在这个瞬间,他看见我手上的杂誌,看到秦眸的瞬间,我看见他的黑眸似是微微收缩了一下。
我遮掩般將杂誌翻了个身。
他却笑了,“我想起来了,我们之前见过面,是不是?”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拍杂誌照的时候,是在我家。”他简单地说,“白小姐,你好像是摄影师?”
我没法再否认,只能点点头,“是啊,我们见过。那天秦小姐说了,要出国去游学。”
他缓缓將车开到路边停下,接过我手中的杂誌,翻了翻,最后目光定格在秦眸专访的那一页上。女孩身上慵懒宽鬆的白色衬衣遮到大腿的根部,若隱若现,而他就这样看著,不知想起了什么,目光温柔眷恋。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忽然觉得心底有些刺痛,像是……嫉妒的刺痛。
“我想你猜出来了。”他合上杂誌,递还给我,“她是我女朋友。”
“嗯。”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