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确实在北原先生的头部发了现淤青”札幌的警官说,她转向高桥,严肃地问,“所以,你承认是你杀了北原课长?”
“不……不一定是!”高桥猛地抬头,脸上是混乱和惊恐,“我离开的时候,他好像还有微弱的呼吸!我以为他死了,但我可能弄错了!我真的可能弄错了!我只是推了他,他摔倒后就不动了,我以为他撞死了……但我没有勒死他!那条滑雪绳我只是用来绑住他方便运输,我没有勒他!”
这个反转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如果高桥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可能只是袭击并误以为北原已死,而真正的致命袭击可能发生在之后?
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再次响起:“没错,高桥先生可能并非真凶。根据尸检报告,北原先生是被勒死的。如果高桥离开时北原先生还有微弱的呼吸,那么意味着,在高桥之后,还有第二个人到过现场,对已经受伤且因药物无力反抗的北原先生,实施了真正的杀害行为!”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扫视着可能的嫌疑人。
谁,会在高桥之后出现在庭园?
毛利小五郎继续推理:“这个人,必须知道北原先生会在庭园与人见面,并且有机会在高桥离开后出现。同时,他很可能与北原先生有更深的、不为人知的矛盾。而那枚碰巧掉落在停车场附近的袖扣……佐藤课长,你真的只是不小心掉了吗?还是说,你在某个不希望被人知道的时间段,匆忙间去过那里?”
焦点瞬间转向了佐藤课长。
佐藤的脸色终于变了,但他仍在强作镇定:“毛利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杀了自己的同事?”
“不是怀疑,”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是确信。”
“首先,关于安眠药。你声称北原先生向你咨询过,你建议他看医生,了解他失眠情况的你,嫌疑很大。为什么药瓶会出现在案发地,难道他是一边喝药一边和高桥先生谈话的吗?”
“没有!我比北原课长先到,他来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东西。”见自己有可能洗清嫌疑后,高桥极力提供线索。
“其次,袖扣。你为什么不来认领呢?为什么要等到中山小姐提供线索之后,才知后觉地说是你的,可能是偶然掉落的呢。”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动机。佐藤课长?北原行健作为公司的骨干,业绩突出,是否已经威胁到你的地位?或者,你们之间存在某种更深层次的、不可告人的利益冲突?比如,那个搞砸了的项目,真正的责任方,或许并非高桥和西村,而是你?北原先生掌握了对你不利的证据,所以你必须让他闭嘴?”
佐藤课长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嘴唇翕动,想要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毛利小五郎乘胜追击:“让我们还原一下昨晚的真相。北原先生因某事心神不宁,晚餐后约见高桥在庭园谈话。期间发生争执,高桥推倒北原后误以为其死亡,准备运走‘尸体’。然而,北原只是因药物和撞击暂时昏迷或失去行动能力。一直在暗中关注此事,或者说,本就计划与北原见面的你,目睹了高桥搬运‘尸体’,并悄悄跟了上去,在这个过程中,你的袖扣无意中掉了。你看到了高桥抛下北原先生后离开。你意识到这是天赐良机。你来到北原先生身边,发现他还活着,但极其虚弱。你利用绑住北原先生的滑雪绳,勒死了他,确保他再也无法开口。之后,你悄然返回旅店,从北原先生的房间里找到安眠药,试图将警方的视线引向意外或自杀。”
“你……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佐藤课长声音嘶哑地吼道,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证据?”毛利小五郎顿了顿,似乎在等待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鉴识人员快步走进大厅,在和警官耳边低语了几句,并递上了一份新的报告和一段滑雪绳。
警官看完报告,眼神凌厉地看向佐藤:“佐藤先生,我们在北原先生尸体的不远处找到了凶器,经检测,残留在绳子上的皮肤组织来自三个人。”
铁证如山!
佐藤课长踉跄一步,脸上的镇定彻底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揭穿真相后的灰败和狰狞。他沉默了几秒钟,终于颓然低下头,承认了罪行。
动机正如推理所示,北原掌握了他挪用项目资金的证据,并以此想要向公司举报他。
他本想谈判,但看到高桥制造的机会后,恶向胆边生,实施了杀人计划。他本以为可以利用高桥做替罪羊,却没想到一枚小小的袖扣让他无处遁形。
案件终于告破,警察上前给佐藤戴上了手铐。高桥和高桥也因为袭击等行为被警方带走进一步调查。
大厅里一片唏嘘。
在众人围绕着苏醒过来的毛利小五郎赞叹不已时,木下川却悄悄走到了躲在窗帘后面正在收拾装备的柯南身边。
他蹲下身,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很精彩的推理,柯南……或者,我是否应该称呼你为……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小侦探?”
柯南的身体猛地一僵,抬起头,对上了木下川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琥珀色眼眸,他的眼中充满了探究和笃定。
柯南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秘密被这个观察力敏锐得可怕的哥哥发现了。
看着柯南的反应,木下川的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柯南的肩膀,站起身,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走向了众人围在一起的毛利小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