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我们这个年纪,阅历还不算能把主动选择什么说的很明白,但我至少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吧,比如,‘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或者‘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人生才算圆满这类说辞我就不同意,一个人生命的完整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但这也是一种体验啊,多经历一点生命更完满嘛,我觉得没错啊。”楼泱说。
“是没错,我们尊重人自己选择的生活,但不能规定必须走这条路才完整,好像选择别人不选的就是异类,不被接纳一样。”世宁说。
“那倒是。”楼泱嘟嘴,陷入沉思。
“也对,选择一辈子单身的也不应该收到批判噢,但这种其实现在在大城市还好,小地方可能会被说闲话的。”骆雨说。
“最好的状态就是有选择的自由。哎,怎么没有喝的呢,这种时候好适合举杯庆贺一下。”世宁有些失落。
楼泱捏了一个空拳举到中间,“来呀,说干就干,没酒算什么,你们表演系不是还练什么无实物表演吗,来!”
三个人的空拳撞到一起,笑声像舞台上的干冰一样,在食堂的一角弥漫开来。苏纯挂在嘴角的笑容一直淡淡的,但谁也不知道,她的笑容此刻已经沉到心底,变成了蜜糖。
吃的差不多了,三人就慢悠悠往目的地晃荡过去。
剧本杀的场馆在学校不远综合体的待开发位置,人不多,装修能看出来是新店,腻子也是刚干不久的死白,没有岁月感。
第一回来这里,苏纯多看了一眼环境,突然有东西窜到眼前来,她后退半步,看清是一只小黑猫。
“哎苏苏,这和你床上那只很像哎,你那黑猫玩偶。”骆雨说着,蹲下来想伸手抚摸,那黑猫很不配合地躲开了,连尾巴都刻意收着一些。
“哎不是,这个性倒像你。”
苏纯摸不到头脑。楼泱笑了,“说你冷漠呢,一点不亲人。”
再往里,就看见了接待的人,他自我介绍,除了是店长外,也是一会的主持人。剧本杀的主持人简称dm,估计这个岗位招人的次项标准就是公关人才,这个dm虽然外表看起来潮到风湿,但一开口就变成了“俺们那嘎达”的画风,热情好客且自来熟,倒是宾至如归了。
里面的走道并不宽敞,明显建筑内的主要面积都分给了各式各样的情景房间,就苏纯一路看过来的就有日食榻榻米、欧式软沙发两种风格。接待处的座位已经等着几个人,远远乍一看就是几个男孩子,有一个正站起来看着她们这边招手。
骆雨快走两步,也招手回应他,回头看她们一眼,示意那边就是一会拼车的人。
楼泱“嘶”了一声,“没说是卡颜局啊。”
苏纯眨眨眼,看到那桌背对着他们的一个背影,总觉得有点眼熟,随着那人听到动静也转过头,苏纯的眼睛放大了。
“嗨。”“嘿。”两人干巴巴地打了招呼,吴虞向那个刚才和骆雨打招呼的白t男说,“我同班同学,苏纯。”
“呦,这是我的人,轮着你介绍了是吧。”骆雨看起来和吴虞也很熟的样子。
“你俩也认识啊。”苏纯有些诧异,一个是室友,一个是同班同学,原来是共同好友吗,有点相见很晚的诡异缘分。
“不熟。”骆雨说完走到白t男身边,“呦,大忙人,有时间来我们这个小地方啦,最近没比赛?”
很热络地攀谈起来,楼泱也很快加入其中。
苏纯倒也没疑惑很久,骆雨这个人的属性就是这样的社交悍匪,没有她会犯怵的场景,讲话通常也没什么顾忌。估计是朋友的朋友,也就不讲客套话了。
几个人互相介绍之后,苏纯知道,白t男是骆雨从小玩到大的哥们盛有光,吴虞和盛和另一个眼镜男也认识,好像还一起训练过游泳来着,具体没听的很明白。不过她是听班里同学说起过,吴虞本来是体育生来的,还是竞赛的苗子,不知道为什么考了艺术表演。
说起来文体不分家,但这两者的差别还是有点大。涉及隐私,还是不要过多好奇的好。
吴虞也算戏剧学院的风云人物,这种八卦倒是苏纯不主动找就能听到的,不过也仅限于此,再多也不清楚了,最近好像听到别的系有个很拽的女生在追他?苏纯啧啧称奇,现在的世界,好看的男孩子也不好混。
苏纯简单和他们一一握了手就找了一个最边上的角落落座,听着他们互相分享近况。她双手在桌面交叠,靠在桌前作倾听状,有陌生人的集体她通常以听为主,发言被动。
只是,没怎么听到吴虞的声音。苏纯刚才选的座,刚好在离他最远又看不到他表情的位置,看不到他在干什么。
吴虞则靠在椅子上,从后往前,穿过中间人的背影,正看向看一个没在看他的人。
苏纯在另外两个室友社交攀谈的间隙寻见了刚才的那只黑猫。它正在窗台边舔自己的毛,阳光直射下,黑猫的瞳仁缩得极小,比起刚才黑葡萄似的圆眼睛,犀利不少。
吴虞就这么看着一人一猫的对视,没有多余的动作,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灵感应似的。
然后苏纯偷偷做了一个喵呜的口型,率先要引起黑猫注意,没想到笑声竟从人群传来,她一惊,忙回头看是谁,谁知就和草丛里蟋蟀的弹跳一般,寻不见了。
“哎你发什么呆呢。”盛有光朝着对面的方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