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我来讲故事给你们听。”
信号持续七分钟,准时终止。
三个月后,“归途号”抵达预定坐标,开启广播。第一句播放的是一个五岁孩子录下的声音:“daddy,我想你了。”
就在音频结束的瞬间,探测器捕捉到空间褶皱,一道微型虹桥浮现,仅存续九秒。桥上走来一个模糊身影,身穿旧式宇航服,胸前名牌写着“陈远志”,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太空工程师。他摘下头盔,露出沧桑却温柔的脸,对着摄像头笑了笑,然后举起一块写字板,上面写着:
>“告诉儿子,爸爸听见了。
>豆沙包,还是那么香。”
影像传回地球时,已是春分。
举世沸腾。
但这还不是终点。
在新长安的学校里,老师带着孩子们做了一个实验:每人写下最想对某个人说的话,投入特制的“传声筒”??一根嵌有晶桃粉末的青铜管。当最后一张纸条落下,整座城市的言竹同时摇曳,叶片发出柔和金光,随后,每家每户的窗户上都凝结出霜花,花纹各异,却都藏着一句话:
有的是“我也爱你”;
有的是“别担心,我在看着你”;
还有的是“谢谢你记得我”。
一个小女孩盯着霜花看了很久,忽然转头问妈妈:“妈妈,如果我们不说,她还会知道吗?”
妈妈蹲下身,抱住她:“会的。因为她不只是听我们说了什么,更是懂我们没说出口的那些。”
夜深人静,念安独坐院中,仰望星空。
风起,竹声再响。
她闭上眼,听见千万个声音汇成一首歌,旋律依旧跑调,却是世间最动听的旋律。
她轻声接了一句:
“我在。”
远处,一朵新生的言竹王悄然绽放,花心悬浮的光点微微闪烁,像是回应,又像是微笑。
而在宇宙某个角落,一颗流浪行星的表面,探测器再次接收到信号。这次的内容更短,只有两个字,却让所有读取它的科学家红了眼眶:
>“回家。”
信号持续七分钟,准时终止。
风不停,竹不止。
那一声声“我在”,穿越星海,跨越生死,落在每一个孤独灵魂的耳边,像灯,像火,像永不熄灭的希望。
千年之后,万年之后,只要还有人愿意开口,还有人愿意倾听,这条路就不会断。
因为门一直都在。
因为桥从未消失。
因为爱,本就是最长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