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脚都仿佛是踩在时间和流逝的生命上。
圆窗开了。
一束手电光粗暴地照进来。
“有人在,怎么磨蹭这么久都不见个影子?”
秦锋抬腿踢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是他第二次来,带着一颗酸涩,煎熬的心。
一开始没打算入户搜查。
但有个便衣拿脑袋发誓,说亲眼看到一男一女进了这胡同。如有半点不实,甘愿被枪毙。
小小胡同,内容丰富。商人铺子加民房,一共也有三十来户。
为了尽快完成搜查任务,居民代表被推举出来。
那是个前清的二品文官。高瘦的老头,七十上下,仪表不俗。一瞧就知道见过世面。警察们找上门,猜到是有了大事。
问了秦锋的意思,就挨家挨户做思想工作,说服大家配合。
最后一户,是姓莫的古董商盖的仓库。并不是正经住人的房子。
一开始,黑漆漆的。自然而然就认为里头没人。
可是,查完一轮再次经过,眼尖的能望见里边透出的淡淡灯光。瞬间,又灭了。
自觉告诉秦锋,里头有情况。
可前来回应的人显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只开个没用的小窗户,连开门的诚意都没有。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故意妨碍警察执行公务,是想进大牢了?”
老头听到秦锋颇有恼火的威胁,不紧不慢走到小窗边,语气和善:
“莫姑娘,警察局的长官要进来看看,这儿只剩下你一家了。”
“嗯,不就是开个门吗?”
她抱着琵琶扬起头,大大方方地站出来。
“长官,喜欢听曲儿么?”
“我不是来听曲的。让开!”
秦锋不客气地绕过莫千千,径直闯入。
眼前的院子并不算大,还不到他家的一半。
倒是那间仓库,和里头挤得满满当当的古董相比,修得过于寒酸了。
不知情的,还以为误闯了贫民窟。
进门就看到地上一个垫子,墙边一个硬榻,一个旧得发黑的油灯。
除了苦行僧,谁会待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