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泰怒道:“佟大人,你也落不到一个好!我大不了跟你拼个鱼死网破——这次二十万两赈灾银,分明就是你一手策划来陷害我们的毒计!”
佟大人瞪着恒泰:“是!没错!是我陷害的你们!我还不妨就告诉你,自从你和宋连城害死我儿子,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报仇!我故意在皇上面前举荐你们,然后再派各路人马前去劫银,能杀了你们最好,不能的话,丢了银子,我要在皇上面前参你们一本,叫整个富察府家破人亡!”
富察将军叹了一口气,从帷幕后走了出来。
“佟阿桂,好说歹说,我们也是亲家,这冤仇易解不宜结,这又是何必呢?”
佟大人怒道:“翁哈岱,亏你还有脸出来说什么亲家,你儿子逼我手刃家麟的时候想没想到我们是亲家?你们家眼看就要大祸临头,这个亲家不做正好——快把毓秀给我叫出来,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将她给控制住了,你们若是不放,金銮殿上参章奏本,你又多一条罪状!”
富察将军气得脸都白了:“佟阿桂!你做得也太绝了!”
恒泰补充道:“阿玛,他做得绝的事情还多着呢!他在各处都有私营的生意,又勾结私盐贩子、收受贿赂、贪赃枉法、卖官鬻爵……这些误国害民的事情你做了那么多,别以为我不知道!”
佟大人无所畏惧,十分猖狂:“哼!没错!全是我做的!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们只要有证据,就上来抓我啊!哎呀!好可惜,你没有证据!哈哈哈哈!你们就等死吧!”
恒泰和富察将军相视一眼,沉默不语,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
佟大人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心情出乎意料地好,这种报仇之后的感觉,谁都不会懂。
“今儿过来,我就是要看看你们的丑样子,怕过了明天,就得到刑场上去看了,那多不吉利?夫人,走吧!戏也唱完了,回府!”
佟大人和佟夫人转身要走,可这时候恒泰上前拦住了他们。
“佟大人请留步。”
佟大人冷冷地看着他:“怎么?想求我?”
恒泰笑了笑:“小侄得多谢佟大人为我家解除了这次天大的危机!”
佟大人愣住,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恒泰:“你你……你这怕是死到临头疯了吧!”
“他没有疯,倒是你已经被仇恨逼疯了头脑!”一道充满威严和怒气的声音,忽然从帷幕后面传了过来。
恒泰和富察将军赶紧跪倒在地。
“恭迎皇上圣驾!”
大厅的帷幕直接被人扯掉了,帷幕后面,醒黛搀着皇上,后面跟着明轩、福晋、郭嬷嬷、郭孝等人,还有随行的宫女和侍卫们。佟大人彻底愣住了,他一见皇上也在富察家,吓得面如土色,赶紧和佟夫人一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佟大人此时除了这句话之外,完全想不出任何话语来,刚刚还十分嚣张的气焰,此时已经全部熄灭了。
皇上龙颜大怒道:“佟阿桂!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吏部侍郎,你不思为朝廷出力,竟做些卖官鬻爵、贪赃枉法的勾当!我大清的江山,岂能坏在你这等小人的手里?前几日我见你亲自斩子,当真相信你廉洁奉公、刚正不阿,哪里知道你为报一己私仇,竟不惜毁掉赈灾修堤的银款!你这是在毁朝廷的名声!在毁祖宗的基业!来啊!给我将这二人都押出去,再给我派人,去佟府查抄!佟家上下,一个不能缺漏,统统交由刑部大堂详审严供!”
侍卫押着佟大人和佟夫人从大厅退下。皇上看着富察将军和恒泰,此时是十分唏嘘和后怕。
“俗语说得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若不是醒黛上下活动,先说动皇后做局,又请得朕亲自出宫来这儿,你们一家的不白之冤哪里就能洗得这样干净?若是朕今日不来,你们又当如何?岂不尽如佟阿桂所计划,全家株连?那你们不就又将醒黛公主置于危机之中吗?”
醒黛笑道:“有罪的皇阿玛都没骂这样多,怎么没罪的反而遭了数落?”
皇上笑道:“我这不过也就是告诫一番,也有勉励之意——唉,真是女生外向,嫁了额驸,在朕面前就护得这样严实。”
醒黛目光融融投向恒泰,眼神之中的情意,浓得像是化不开的梅子酒。
她对他的心,他到底要何时才能看明白呢?
第二十一章世味年来薄似纱
未参与整个计划的连城,此时十分焦急地站在河边,傍晚的夕阳十分清丽,江逸尘坐在连城身后,一言不发,看着她原地走着圈圈。
等到太阳都下了山,可她要等的人显然还没有来。
“这个李甲,说好了在河边见面的,怎么过了一个时辰了还是没个动静呢?”连城喃喃道。
江逸尘站起身来,不打算再等下去了:“连城,咱们走吧,那个李甲他不会来的!”
连城焦急道:“别别,江逸尘,再等一会儿。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到当年的人证,知道真相。你跟我再等一会儿好不好?你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害了你干娘吗?再等一会儿吧。啊?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