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毓秀站在侧福晋身边,面上也极为震惊,但心中却在暗笑。明轩满目茫然地站在一边,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富察将军,连城有没有勾搭恒泰,你问问恒泰不就知道了?我中毒这事,宫里王太医把了脉,还能有假?她害死李嬷嬷,众人亲眼所见,难道我还能冤枉了她不成?今天非要这贱人拿命相抵,还李嬷嬷一个公道!”
“没有!我没有要杀公主,我也没有杀李嬷嬷!”连城辩解道,“公主,一码事归一码事,李嬷嬷真的不是我杀的!我真的没有给您下毒,我怎么敢……”
“你当然敢!”醒黛打断连城的话,“你都敢背着我去勾搭朝廷的额驸,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单单这一点我就不能留你,更何况其他两点!来人哪,给我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谁都不许乱动!”闻讯赶来的恒泰大喝一声,“凡事都讲一个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如今案情疑窦甚多,仵作又还没过来,李嬷嬷身上的伤口还没有详加检验,案情也没有进行完整推演!我们如何就能断定就是连城所为?决不能只凭猜测臆断,就要打要杀,冤枉了好人,而让真凶脱逃。绝对不能!谁都不能!”
醒黛冷笑道:“好漂亮的大道理!有人证亲眼所见宋连城她下毒手加害李嬷嬷,你还等仵作验什么?拖延时间!偷梁换柱!反正我现在就是要杀了连城!你若不杀,也不要紧!我现在就进宫面见我皇阿玛,让他下旨意处死连城!看看那时候,还有哪个不依!”
恒泰脸色一沉:“不行!来人!先护送公主回房去,找几个兵士在公主楼前护卫——如今案子没破,公主还身在危险之中!府里的每一个人,若是没有我的手令,谁也不准出去!”
醒黛闻言,大怒道:“恒泰,你竟然敢把我关起来!”
“恒泰你疯了吗,你难道要挟持公主!”富察将军脸都吓白了。
恒泰正色道:“公主!阿玛!我现在什么都不管!现在的首要任务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查出真相!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给活着的人一个公道!”
“恒泰你大胆!”醒黛怒喝,然而她再怎么样也是个女人,此时被几个人架着送回了公主楼关了起来,就算是公主也丝毫没有办法。
恒泰带着郭孝寻了仵作给李嬷嬷验尸,富察将军气急败坏地跟在他身侧道:“恒泰,你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把我们富察家置于水深火热中?连城是凶手也好,不是凶手也好,既然公主已经认定了是连城,我们何必不顺水推舟,将连城推了出去,这样几件事情都有了承担的人,我们阖府上下才能保全啊!”
“阿玛,可这件事情怎么看也不像是连城所为,我们难道为了保全自己,就把一个无辜的人送上处决台吗?阿玛,您为人不是如此!”恒泰语气很是坚定,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总之,我一定要还连城一个公道!”
这时候仵作验完尸体,上前来汇报,尸体脑后,有一处致命伤,脖子上的掐痕极为奇怪,看上去并不像是姑娘家的手印子,那力道,也不是姑娘家能做到的。
富察将军和恒泰自然又是一番争辩,各执一词,一个企图找出连城就是凶手的证据,一个完全替连城洗刷罪名,这眼见着又要吵起来了,郭孝忽然说:“仵作说,要等身体僵硬血液凝固之后才能验出伤痕和尸斑等重要线索,可是这个时辰算起来,尸体应该还没有僵硬啊。”
富察将军和恒泰都愣住了。
“难道说,李嬷嬷在连城碰她之前就死了?”
这可不得了,恒泰决定就从这一点入手来调查此事,富察将军见事情有转机,再加上根本说不通恒泰,便叹着气走开了,将案子交给恒泰和郭孝处理。
是夜,恒泰和郭孝在书房里,绞尽脑汁去想案件的始末,正有点眉目,忽然来人急匆匆来报,说是公主不见了!
恒泰一听,顿时就急了,他飞快赶往公主楼,除了倒地不起的侍卫,楼里哪里有公主。
原来醒黛被关进公主楼之后,天一黑江逸尘就去了公主楼,他打晕了府中侍卫,放走了公主,做完了这一切,他便去找了佟毓秀。
他和佟毓秀约在假山后面:“我已经把公主送出府了,不到明日,皇上必定会派兵过来,只是我问你,你为何要选择让连城当替死鬼!”
他说到后面,语气已经堪称严厉了。佟毓秀愤愤然道:“怎么,你舍不得了?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凶我!”
“她是很重要的棋子,不是不相干的人。”江逸尘冷冷道。
佟毓秀有些心虚,毕竟这三番五次的,她要加害连城,也是有很大的私心的,只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得硬着头皮说:“我当然知道她是很重要的一步棋,所以我把她下在了最适当的时机——谋害公主,杀掉公主身边的嬷嬷,这个罪名该有多大,只有一股脑全推在她身上,这才真正干净利落!皇上若是知道,连城必死,富察家也得遭受灭顶之灾;若是恒泰想要救连城,那只会将富察府陷入更加万劫不复的深渊。怎么?你不舍得?你也像我哥跟恒泰一样被那张脸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