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什么没意识到,还以为那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噩梦。
是有幻视对不对?甚至可能有幻听、幻嗅,会让她怀疑自己真的遇到过飞机失事——有些画面会极其真实,突然出现,让患者非常痛苦。
“对不起,我现在才懂。”他心口发疼,“没事的,不坐飞机,我们开车回去,就是路上多几天而已。”
那得开六七天,她轻轻反驳:“不行,太累了。我,我可以试试……”
可是她都没能说出飞机两个字,那自由落体的感觉又出现了,她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不会比每天做八小时实验更累。况且,累了就休息,我们假期那么长,对不对?”
她没再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飞机,如果在飞机上失控,胡言乱语——假如真是脑炎,那就算了,不过丢人而已。
可是,如果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是重生,她惊恐时透露了未来的信息,造成的影响是好是坏,根本无法估计。
等等!未来!信息!!
她突然想到什么,她根本不需要跑那么远回去检查,她明明有其他方式来验证,到底是妄想还是穿越,答案就在这个房间里。
——她简直是太蠢了!
都怪他语气太认真,又满嘴专业名词,她又睡得头晕脑胀,开始怀疑自己有病。
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她现在恨不得再穿越回一分钟之前,把那些话都收回来。
算了,沉没成本不进入决策考虑。先解决最重要的问题,她得验证自己是不是重生。
她推推他:“我饿了。”
他顺着说:“对,我们吃完东西再聊,叫roomservice好吗?”
她摇头:“不想吃酒店的东西,想吃点热腾腾的东西,亚洲食品,有点热汤那种。”首先,得把他支开。
“好,我去买回来,有具体想吃的吗?”他毫不犹豫答应了。
“随便买吧,都行,我有点累。”她随口应付。
等他出去了,她就可以看一下他行李箱,如果真有求婚戒指,这不就说明,她是重生了,而不是得了脑炎在妄想吗?
他换了衣服出去了。
许瑷达暗数十秒,迅速去把门反锁,开始偷翻他行李箱,心跳飞快。
她还从来没这么做贼心虚过——他们结婚后,她都没乱动过他东西。
她这重生,可真是狼狈,短短两天,都快把上辈子的体面丢光了。
她一开始没翻到,心跳都漏了一拍,害怕自己是真的得了什么脑炎,发生了精神障碍。直到,她在角落里摸到了一只小袋子。
她手指颤抖地拉开,里面是红色天鹅绒戒盒。她长长出了口气,跌坐在地上,手心都是汗。
按理来说,这已经足够证明她的重生不是妄想了,她该放回去的。
但她鬼迷心窍地打开,果然,那不是常见的白钻,而是一颗方形的黄钻,亮晶晶的,像蜜糖一样。
后来,他送过更大颗的钻石,经典的石上鸟高珠,但这只简洁小巧的Bezet戒指,一直是她的最爱。
可惜,这辈子,恐怕与她无缘了。
“啪”一下,她把戒盒盖上,妥善放回行李箱,把衣物复原,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人生也可以这样轻易复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