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结论错了——这不是她的原始时空,是一个他们都脾气狂暴的平行宇宙。
他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因为要压抑激烈的情绪,胸口起伏得厉害,狠狠砸了一下沙发垫,转身去浴室了。
她按住额头,头痛又来了,她怎么也被他带偏了,他才25岁,难道她也是吗?何必跟他一般计较?
梁思宇去洗脸冷静,回来看到的就是她按着头,半闭着眼睛。
他的心突然抽了一下,昨晚她还在发烧,他刚才在做什么。
他抚上她的脸:“怎么了?头痛吗?”
“我只是去借用了一下MRI,没有你想的那些狗血剧情。”她睁开眼,语气平静。
他的心回到原位,又突然提起来,她为什么要去拍MRI。
“肩膀突然痛,之前滑雪摔伤过,我以为加重了。”她找了个借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轻轻地去碰她左肩,“是这里吗?片子呢?给我看。”
“没事,没加重,可能就是高烧后的偶然反应。”她迅速结束话题。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固执地重复。
她闭了闭眼:“Ned,不是所有事,告诉你都有用,好吗?”
她重生了,经历过未来,但告诉他,他就能避开那些所谓“不正确”的选择吗?
多少电影和小说里,主角为了改变未来,酿成了更大的悲剧,反而促成了预言中的事。
他又忍不住生气:“可我是MD!”
其他事也就算了,生病难受为什么不告诉他?
她烦了:“Notyet。”
自以为是的家伙,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没做医生。
梁思宇刚才好不容易压下怒火,现在又被她气得要暴走。
他是MDPhD联合项目第四年的博士生,已完成两年MD的基础医学课程,目前在进行PhD阶段的研究。
这种医学的联合项目,最顺利也要八年时间,在所有博士路径里都算得上最漫长、最折磨人的一种。
在他们实验室,有句话是禁忌,就是说MDPhD学生“不是医生”。
那几乎是最恶毒的诅咒,在暗示对方不能顺利毕业。
如果在对方心情不好的情况下,是可能引发一场风暴的。
当然,他没这么脆弱,他知道自己能坚持下去。他最生气的是,她明明知道的,还故意说这种话来气他。
他冷笑了一声,回击得毫不客气:“行,我不是,回实验室以后,你自己上动物房去安个电极。”
“就颅骨硬膜底下,千万别搞错,对你来说,应该特别容易,我那全栈天才工程师。”
许瑷达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梁思宇最讲绅士风度,他上辈子可从来没跟她说过这种刻薄话。
他明明知道的,她没选实验物理专业,就是因为操作特别差,导线都接不好,才学了计算机和数学,但物理学是她永远的白月光。
除了爸妈,她从来没跟别人承认过这个,只跟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