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其他年级也早已放假,全校只有他们高二是最晚离校的一批。
校园很空,静悄悄的。
姜眠独自走在花廊下,很喜欢这种独处的时刻。
再加上期末考成绩不错,步伐也雀跃了几分,难得有闲情欣赏墙上的内容。
学校会把每一届学科竞赛的第一名展示在表彰墙上。
姜眠的目光不自觉落在数学竞赛组。
上面贴了好几排三寸照,其中一张轻易攥取了她的所有视线。
少年留的是板寸,五官利落,轮廓分明,大概是连拍照的时候也不得安分,凤眼促狭,眉梢慵懒地挑起。
张扬肆意,是玻璃墙也压不住的少年意气。
瞧着就是个不好管教的硬茬。
下方龙飞凤舞写着他的名字:许凛。
寸照的胶不牢,经过岁月的风吹洗礼,有了卷边。
傍晚的风涌来,带着盛夏的躁,吹得藤蔓的枝叶沙沙作响。
玻璃栏年久失修,微颤,那张寸照竟然从墙上脱落,顺着底下那条缝,掉在了墙角。
姜眠走过去,弯腰捡起它。
“姜眠。”身后传来一阵清朗的呼唤。
少年跑过来,站在面前。
校服干净规整,扣子一直扣到锁骨最上边那颗,是清爽干净的模样。
他叫徐凇,是姜眠刚搬来梧桐街时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她楼上的邻居。
初来乍到时很多不习惯,是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了姜眠许多帮助。
“班主任刚找我有点事,一起回去吗。”
“不了,我一会儿还要去辅导机构。”
徐凇眼神显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姜眠家的情况,他是清楚的。
父亲欠了很多外债,几年前不堪重压跳楼自杀,姜眠和奶奶相依为命。
家里没了顶梁柱,生活的重压都承在姜眠稚嫩的肩上。
学校、家、兼职的地方构成了她日常的三点一线。
徐凇收回万千思绪,瞥见她掌心的三寸照。
“这个是……”
姜眠抿抿唇,“刚在地上捡的。”
明明是光明正大捡的,心底却莫名冒出几丝心虚,像是被人抓包的小偷。
两个人往校门口走。
姜眠漫不经心地问,“他现在应该读大学了吧。”
徐凇只当她是好奇,不疾不徐道:“算起来,他应该读大二了。说起这位学长,事迹可太多了,算是我们京市一中的风云人物,中考以市第一名的成绩进来,读的尖子班,成绩虽然好,行为作风却很大胆,打架逃课飙车早恋样样不落下,每周早会必被校长批评点名罚站,后来高二犯了事被学校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