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从一人高的点将台下跃下,身形稳健,“能者居上。”
赵大阔眼神一亮,不再有异议。
预备役填入空缺,整理好队列,往操练场入口去时,好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众人这才望见戴锦平一身常服,带缺勤的十一人匆匆赶来。
“末将戴锦平,见过……”
徐行连个眼风都没给,长腿一迈,从他面前经过。
戴锦平咬牙,重新追上徐行:“末将戴锦平,见过指挥使。”
“不是病了?”
“一点小恙,已经好了。”
“你后头的这些人?这么默契,都好了?”
戴锦平身后的武官们目光闪烁,不敢同徐行对视,谁也没料到一个普通告病,能落得个停职停饷的结果。
戴锦平冲徐行猛地一抱拳,腰躬得更低:
“回指挥使,昨日休沐,我与濮春他们入城饮酒至夜才归,耽误点兵时辰,我身为副指挥,却未能以身作则,该当重罚。其余人是受我连累,指挥要罚,便罚我一人!”
“挺讲义气。”
徐行的视线慢慢掠过他身后十一人,“谎报病假,按照擅离职守论。军棍免了,你自己背个沙袋,操练场负重三十三圈,一个时辰内跑完,他们的罚就算了。”
要搁往常,这是一个半时辰才能跑完的训练。
还是按选拔精锐的强度。
士兵哗然,没忍住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可能?”
“跑完半条命都没有了吧?”
“还不如去领军棍,打了回去躺半个月。”
……
同戴锦平一伙的几个老兵面露不安,正要出声表示自愿受罚,被戴锦平抬手拦下了:“末将感谢指挥使手下留情,这三十三圈,我跑!”
他想给徐行下马威,叫他当个光棍司令,反而险些害得弟兄们被停饷,正愁没机会挽回来,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谁不跑谁是傻子。
小兵合力抬来几个沙袋。
一个沙袋二十斤,这里整整六十斤。
戴锦袍脸色一变,以为他要临时加罚,不料徐行把二十斤沙袋扔他脚下,自己背起了剩下的沙袋,“今日点卯,我来迟半柱香,与副指挥使同罚。”
他一字一句,话音沉稳有力,手指却快点到了戴锦平的鼻尖。
“三十三圈,一个时辰,我和你,谁跑不完谁滚蛋。”
徐行转身跑了。
戴锦平咬牙切齿,他负重少了一半,要是跑不过徐行,不止想挽回的人心没挽回,脸面都得丢。他发了狠,背上沙袋,三步并两步超过他,却还是在第八圈的时候被反超了。
戴锦平觉得自己的肺快要炸了,呼吸间全是腥气。
徐行始终跑在他前方半个身位,呼吸匀长,汗水浸透了戎服,勾勒精壮结实的肩背。
三十三圈毕,刚好一个时辰。
徐行卸下了沙袋,头也不回,“人齐了,操练!”
那气息雄浑厚稳,完全不像个负重训练完的人。受戴锦平鼓动,特地告假称病的几个老兵都面露惊骇。他们信了戴锦平的话,还以为新指挥是个绣花枕头。
“平哥,你没事吧?”
“别说了,快去操练。”
戴锦平撑膝,大口大口喘气,对徐行的背影,恨恨地咬紧了牙关。
操练结束,到了放饭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