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徽仪也觉得很爽快。
这股不加掩饰的笑被起身抬眸看过来得蔺兰庭捕捉到了,嘴角踌躇了几息。
他发现这刁蛮公主真就幼稚又爱计较,跟三岁孩童一样。
却扇的时候,徽仪存着故意折腾他的心思,榨干了蔺兰庭提前备好的所有却扇诗,直到蔺兰庭青着脸说再没有了,徽仪才勉勉强强放过他。
“你等着。”
就听他恨恨留下这一句,徽仪却没将其放在心上。
她怕蔺二?
借他八个胆子也不敢伤她一根汗毛!
接着便是同牢、合卺、结发。
明明是这样庄重而亲密的仪礼,徽仪对着的却是蔺二,这让她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别扭。
想来蔺二也是,全程动作极其不自然,饮合卺酒时力气也忘了收,徽仪那半个金瓠差点被对方扯过去闹场笑话。
“蠢猪。”
没忍住,徽仪低低骂了他一句,蔺兰庭肉眼可见地黑了脸。
结发的时候,徽仪万分不舍地看着自己的一缕头发被剪断,同蔺二的系在一起入锦囊,存于锦盒。
待会没人她就得将头发拿回来,才不和蔺二那厮臭烘烘的头发放在一起。
眼巴巴地看着锦盒被端走,徽仪心想。
做完这些,徽仪总算入了新房,得了歇息。
蔺二则还需去前院招待宴饮,一时半会不得回来。
这正合徽仪的意。
门一关,徽仪便对碧青玉娘她们招手,欢快道:“快,帮我取下冠子,我要梳洗梳洗!”
虽然来之前已经沐浴过了,但六月里天热,在厌翟车里坐一路,又进行了这样繁琐的婚仪,她背后早生了一层黏腻的汗液。
她早受不了了。
“这,驸马还未回来,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玉娘是个谨慎稳重的性子,听这话迟疑地问了一句。
徽仪才不管,今日是新婚夜,新房里总归只她和蔺二两人,她还会怕他?
“不管他,尽管听我的便是,这一天真是又累又热,我撑不住了!”
终究是向着自家公主,一听徽仪喊累,立即什么也不说了,带着碧青就上手开始拆解发髻,再吩咐蔺家的仆从去准备热汤沐浴。
一顿忙乱后,徽仪解了全身的束缚,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用了餐食。
所以,当蔺兰庭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时,看见的便是正倚在美人榻上泡脚按摩的徽仪。
阖上门,蔺兰庭脱去沾满酒气的外袍,挑眉笑道:“这就歇下了,也不等等我这个夫君?”
徽仪听不得这个词,冷哼道:“不等,你待如何?”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骄横模样,但刁蛮公主也确实有这个底气。
谁让人家是圣人的掌上明珠呢?
想到这,蔺兰庭恨恨咬了咬牙,拿对方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