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处置,自然是好,只是臣想着,如今有天幕悬挂,我大明众生皆能看到,以皇上长远计,施恩纳贤就很重要。”
他在给高拱求情。
坐在万历身侧的李太后一直沉默,听到这里,才笑着道:“既然你为高拱求情,那便允了他再使一回驿马,以示皇恩浩荡。”
万历这才点头。
听她这么说,张居正眸色晦暗一瞬。
新帝年幼,内监和后宫的影响力,都十分强大。
“臣谢皇上、太后隆恩。”
张居正应了一声,告退离去。
*
张府。
张敬修在关注着京中事宜。
他知道他爹和高拱年少时关系好,今日高拱被驱逐出京,他爹恐怕要去送行。
故而,他直接备了车马去接人。
按着下值的点,在宫门口刚侯了一会儿,就见张居正快步走了出来。
“爹。”他笑眯眯上前打招呼。
张居正皱眉:“你下回不必再来。”
张敬修应了一声,压低声音道:“高大人怕是刚出城。”
“走。”张居正立马道。
等他赶过去,高拱已经走上官道了。
“高阁老!”他大喊。
他骑马离近了些,风吹起他身上的披风,随风猎猎作响。
高拱听见动静,从牛车中侧过身子来看他,仔细打量着他,片刻后,冷不丁地问:“天幕中的首辅,到底是你还是我?”
“覆雪之昆仑,肃肃烨烨,清冷艳绝。”
高拱一字一句地重复,视线盯着他。
要说相貌艳绝,谁能和比得他张江陵。
如今已近知天命的年岁,但身量瘦削颀长,一袭红袍显得他风度翩翩。
那张眉目媚秀的脸,偏偏‘冷面少知易’。
他一拍大腿:“我竟是替你挡了灾?”
把天幕上的信息一串联,高拱总算明白心里那些一直浮着的怪异感是什么了。
是和他的很多信息都不贴。
比如天幕中说,首辅家的长子自戕而亡。
可他无子,原先听见时,只觉得应是他未来的嗣子,如今再想,就觉出不对的地方了。
张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