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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传开（第1页）

林家运烟队来到目的地时，城外的凉亭里还有着未散去的薄雾。凉亭里空无一人，朴正勋还没有到。等了好一会儿，晨光刚漫过树梢。三辆马车从远处驶来，除了赶车的三个壮汉，另有两个佩长刀的汉子骑马护在两侧。车停稳后，领头的一个壮汉对林呈拱手道“林举人安好。”这人就是林呈之前见到过的，朴正勋两个守门护卫中的其中一个。林呈略一点头，问道“朴公子没来？”“公子另有要事缠身，”这护卫语气恭敬，却也透着几分“这点生意不必劳烦公子”的意味，“验货的事宜交由在下负责，敢问现在可以验货了吗？”林呈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可以！”几个壮汉动作麻利，掀开油布就开始验货，成色好的，就当场称重，搬到自己的马车上。全部验收完后，地上留下了一小堆带了黑点的烟叶。领头的壮汉道“这些看他是要开始谈价钱了，林呈打断了他“等等，等一下”。他朝大哥二哥使了一个眼色。林山取出粘豆包和豆面卷子，拉着前来帮忙的几人说，“大家都辛苦了，我带了吃的，去那边坐着吃吧。”等人走远些后，林呈对壮汉道“请说。”壮汉指着地上的烟叶“这些品相不足，值不了三钱五，我最多出二钱一斤！”林呈看了看老爹，林老头正站在路中间，刻意挡住林大栓等人的视线，见儿子看过来，悄悄点了点头。林呈应得干脆“成，两钱就两钱，过称吧。”最终清点完毕，瑕疵烟叶共一百二十斤，按二钱一斤算，应收二十四两，品相好的烟叶按三钱五一斤算，应收一千三百七十五两五钱。林呈报出总额“合计一千三百九十九两五钱，凑个整，给我一千四百两银子可好？”几个壮汉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算了几遍后对林呈说“可以，就付你一千四百两银子”。一人从马车上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递给林呈。盒子里躺着八个金光闪闪的金元宝，林呈拿起一个掂量了一下，一个有十两重。他又用牙咬了一下，黄金上立刻留下清晰牙印，确是真金。只是这八十两黄金不够抵一千四百两银子。林呈看向领头的壮汉，壮汉掏出荷包，倒出银锭与碎银给林呈“这是剩下的钱，你数一数。”因没带银秤，林呈大致估算了碎银重量，确认数额无误后，才道“钱货两讫。”林呈这边验收金银时，林山、林海则按之前商量好的，拉着林大栓他们往远处走，嘴里念叨着“今年收成咋样”“地里的粮该收了”之类的话，试图转移注意力。可人都有好奇心，几个汉子的眼神总忍不住林呈所在的方向瞟。虽没看清盒子里的金元宝，可那壮汉掏出的银子他们可是看见了，显然不是小数目。几人瞬间没了交谈的兴致，几人心思浮动，各怀心思地盯着地面。马车队扬长而去。林呈将银子递给老爹，又把装金元宝的盒子小心收好。银钱到手，林老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脸上红光满面，连腰杆都直了些，挥手招呼众人道“走！回家！今晚请大家吃肉喝酒！”回家路上，来帮忙的几个年轻人欲言又止，想要问问烟叶卖了多少钱，最后败给了自己的薄脸皮，一直没好意思张口。他们回到家后，第一时间就将林呈家卖烟的场景跟家里说了。林德才听着两个孙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讲完了今天发生的事，有些不敢信，追着问“一共卖了多少钱？”大孙子林知礼说“我们没瞧仔细，不过应该不少，爷爷，伯爷爷家这次是真的发财了，咱们家明年也种烟叶吧？”“我们几个私下猜应该得了好几百两。”林德才喃喃自语“德行老哥这运气……先是儿子中举，如今又靠烟叶发了财。”这可不是横财——只要有地，年年都能种，比啥都稳妥。想到这儿，他坐不住了，转身往族长林德沛家走。林德沛也刚听完小儿子讲完卖烟的事，见林德才上门，还提出“去求德行教大家种烟叶”。他立刻摇头“不行！前阵子德行家刚答应拿一百多两银子买地办族学，现在又要人家说出赚钱的法子，哪能这样，亲戚也不能一直这样占人便宜，太不地道了。”林德才道“我也知道不地道，”他急得搓手，“可你看看，现在赋税一年比一年重，村里人越来越穷。再这么下去，交不上税的要么逃进山，要么被官府抓去坐牢，哪一条路都是死路。”两人都说服不了对方，僵持了下来。可林呈家发财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村。有人按捺不住，来到林呈家打听消息。“林叔！您家烟叶卖了多少钱啊？”“伯父，我也想种烟叶，能不能教教我？”林老头早已和几个儿子统一了口径，，先答了众人最关心的“卖了多少钱”的问题。“一共得了四五百两银子，除去成本净赚两百多两，这些钱拿去给族里买地后，还能剩下个五十两左右，够我家今年过一个肥年了。”听到净赚两百多两，众人瞬间更激动了，七嘴八舌地恳求，明年一定要教他们种烟叶。林老头是想提携亲朋好友的，可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他心里犯了怵：万一明年烟叶降价，这些人没赚到钱，会不会赖上自家？再说，种烟也要看老天脸色，中途下雨、缺水，或是遭了虫害，收成不好，到时候照样落埋怨。眼看老爹被问得额头冒汗，林呈上前解围“这事得我们全家商量商量，有了结果再给大家说，这会儿到饭点了，大家先散了吧。”众人对他这个“举人”的身份仍有敬畏，虽不舍，还是慢慢散去。临走前还反复叮嘱林老头一定要好好考虑。人群刚走，村长又登门了，语气委婉地表示“德行老哥，大家也是实在没办法，赋税重，地里收的不够填肚子，见你家种烟能赚钱，才急着想来学。你能不能带大家一起种烟叶，大家都会感激你家的。”林老头说“容我家合计合计。”：（）不当官了，逃荒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