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轻士卒腹部中箭,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渗出。
“坚持住!医工马上就……”
伤者突然抓住同袍的手腕,眼中满是恐惧:“某不想死在这鬼地方……带某回家……”
话音未落,便断了气。
“这就是……天下无敌的曹军?”荆州降卒中传来一声压抑的嗤笑。
不远处几个北地军汉正红着眼睛擦拭刀剑,闻言猛地抬头。
为首的一名黑脸军士“啪”地拍案而起:“尔等荆州鼠辈,未战先怯,还有脸说风凉话?”
“这位官长……”那名说话的荆州降卒不紧不慢地拱了拱手,“老汉曾随黄江夏与孙氏交手十余载,今日这般场面见多了。江东水战之能,非人力可抗啊……”
“匹夫!”黑脸军士一脚踹翻木桶,粟米洒了满地,“若非尔等临阵畏缩,何至于此?”
荆州降卒见状也不恼,佝偻着背把洒落的米粒一粒粒捡回桶里。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在甲板上,忽然轻笑一声:“官长可知这江底沉了多少荆州儿郎?老汉三个儿子都在此喂了鱼……”
他抬头时,浑浊的眼里竟闪烁着一丝漠然的光芒,“可孙家的船,照样年年来。方才之战,若不是吾等出力,想必官长们也没有机会再吃这粟米饭。”
北地士卒们闻言一怔,握刀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
曾几何时,他们视荆州军如土鸡瓦狗,如今却要靠着这群“败军之将”救命。
楼船顶层,徐晃独自凭栏而立。这位素以沉稳著称的名将,此刻面色铁青,扶在栏杆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三万先锋,折损近半……”
徐晃喉头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胸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屈辱。自随曹操起兵以来,他己征战半生,何曾遭此大败?更可恨的是,他空有一身武艺,在这江面上却束手无策。
“徐将军。”
蔡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徐晃的思绪。只见这位荆州降将己换了一身干净衣甲,只是脸色依旧苍白,额角还贴着一块纱布。
徐晃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冰:“蔡将军伤势无碍了?”
“皮外伤而己。”
蔡瑁听出话中讥讽,却不敢发作,只得硬着头皮道:“将军,末将己清点完毕,吾军折损楼船七艘、蒙冲斗舰二十三艘、走舸百余,伤亡……约万余人。”
诗曰:
江涛呜咽战旗残,北马南舟两不堪。
铁甲沉沙凝血泪,楼船倾覆葬狼烟。
荆州老卒说兴废,赤壁烽烟照胆寒。
自古天堑分南北,英雄到此也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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