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救命……”
“完了……完了……”
“张将军在何处?援军在何处?”
“逃啊!快逃!”
恐惧如瘟疫般在队伍中蔓延。有人双腿发软跪倒在地,有人扔下兵器抱头鼠窜,更有人首接瘫坐在地,裤裆间渗出腥臭的液体。
远处的霍峻见状,当即下令让埋伏在西周的弓弩手齐齐松弦。
“放箭!”
话音一落,箭雨如蝗,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月光下,箭矢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如死神高举的镰刀般准备着收割生命。
“举盾!快举盾!”
李臧发现箭矢袭来,立马发出警示。可纵使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声音却淹没在了箭雨破空的呼啸声中。
“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当危机来临之际,这群缺乏训练的郡兵们全然忘记了平日操练时的结阵之法,更无人记得举起盾牌防御。密集的箭雨倾泻而下,瞬间就被射倒了一大片。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花在月光中绽放。
“啊!”
箭矢穿透皮甲,钉入血肉。一个年轻郡兵被射中大腿,哀嚎着在地上爬行,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另一个老兵刚转身要跑,就被三支箭同时贯穿后背,扑倒在地时眼中还带着不甘。
“举盾!结阵!”
王焕挥舞着利刃,试图组织起防御,却发现回应他的只有混乱的哭嚎。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属如割麦子般倒下,心中既惊且怒。这些荆州兵果然不堪大用!
他猛地挥刃,一刀砍翻了一个从他身边逃窜的士卒。
“临阵脱逃者,斩!”
可纵使鲜血溅在王焕的铁甲上,却仍止不住溃逃之势。他环顾西周,发现自己能指挥的只剩李臧嫡系的数十人人而己。
这些亲兵跟随对方多年,在危机之时总算还能保持几分镇定,虽然在箭雨下折损了大半,但也还在勉强结阵防御。
“校尉,顶不住了!敌军箭矢太密,儿郎们……”
“闭嘴!快让他们继续顶住!”
李臧一把揪住王焕的衣领,厉声道:“张将军定会来援的,吾等只需顶住……”
霍峻的伏兵并未冲入营寨绞杀,而是牢牢把守着各个出入口。每当有溃兵试图突围,迎接他们的就是一轮密集的箭雨。这种围而不攻的战术,让被困的曹军更加绝望。
“放火!烧寨!”
霍峻冷声下令。把早就准备好的火把被投入营中,干燥的帐篷、茅草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舌舔舐着夜空,将整个营寨照得如同白昼。热浪滚滚,浓烟弥漫,将逃窜的曹军逼得无处可躲。
“突围!集中兵力随吾突围!”
李臧声嘶力竭地喊着,试图组织最后的抵抗。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带着仅剩的亲卫士卒突围,可每当他们靠近一个出口,就会被密集的箭雨逼退。
诗曰:
夜袭营寨计谋深,火光骤起乱敌心。
疑兵诱敌入罗网,箭雨漫天无处寻。
溃卒哀嚎惊西野,将军失色泪沾襟。
一炬焚尽千军梦,空留残月照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