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给精米三升!现钱三十文!”
“三升。。。。。精米?”
人群后排,一个倚著扁担的汉子赵大,眼珠如蒙尘的死鱼。
他身旁的婆娘李氏,乾裂的嘴唇哆嗦著,手指下意识掐算起来。
“他爹,三升米若熬成厚粥,再添些野菜。”
“咱一家五口真能。。。。。。真能糊住命了。”
那声音起初细若蚊蝇,渐渐竟如擂鼓。
震得周遭人群耳膜嗡嗡作响。
驀地,一个头髮白的老者,拄著木棍挤出人群。
浑浊老泪滚滚而下:“里长!你说的可是句句作数?
“莫不是又誆我们这些快入土的老骨头去白填沟壑?”
两年前官府也曾征民。
承诺口粮,最终却剋扣殆尽。
饿殍枕藉於河床的惨事,引得眾人面上阴云密布。
“作数!千真万確!”
王老汉跺脚急道,从怀中掏出一小布袋。
哗啦倒出小半捧黄澄澄的新粟米粒。
“瞧!官粮已运到县仓!”
“这告示上盖著我们將军的大印,哪还有假?”
“將军亲口说了!”
“哪个狗官敢剋扣一粒米、半文钱,马上砍头!”
金黄的米粒在阳光下跳跃,那光芒刺穿了长久笼罩的绝望阴霾。
“米!真是新米!”
一声变了调的尖叫撕裂了沉寂。
如同滚油泼进冰水,人群轰然炸开。
“苍天有眼!”
“我们有活路了!有活路了!”
孩童们不明所以,也跟著大人又笑又跳。
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
一夜之间席捲整个关陇的荒村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