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军府正厅已被精心布置过。
硕大的红木圆桌居於中央,上面铺著簇新的锦缎桌布。
厅堂四周悬掛著新糊的彩灯。
空气中混合著瓜果的甜香、点心的酥香和淡淡的香。
然而,这和谐之中,也並非全无涟漪。
“我说四妹,你这灯笼掛得也太靠边了。”
白凤婉的声音带著一丝无奈,她正指挥著两个下人调整描绘著梅兰竹菊的刺绣。
她指著靠近主位一侧稍显空旷的墙面。
“挪过来些。”
“对,再过来些,要居中才显气派。”
甄宓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小婉,你不懂!”
“这灯是我特意寻来的好彩头,马踏飞燕。”
“取其一马当先、前程万里之意。”
“就该掛在这正东高位,跟那些梅兰竹菊混在一处,像个什么样子?”
“软绵绵的,半点將军府的威风都没了。”
白凤婉轻轻摇头,语气依旧平静,装出说教的模样。
“四妹,威风不是掛在墙上的。”
“今日是家宴,讲的是闔家团圆,其乐融融。”
甄宓性子刚烈,认定的事极少回头。
“那我不管!”
她踏前一步,几乎要挡住小廝搬灯的路。
“这灯就掛东边,图的就是个气势。”
“掛到中间去,挤在一堆草草里,那还叫马踏飞燕吗?”
“乾脆叫马陷丛得了!”
她的话语引来旁边几个整理果盘的侍女一阵压抑的低笑。
陆沉舟迈步走进来,闻言眉头一挑。
这娘们又在阴阳我是吧!
“夫君~”
“你看小四。”
白凤婉见到他来了心里有了主心骨,连忙开始狐假虎威。
“当我没来过。”
已经有好几天没去甄宓房间。
昨晚理该轮到她的。
陆沉舟跟贾三多喝了几杯,后面就留宿曹淑房中。
“你给我回来!”
“不给我解释,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旁的下人摇头轻笑,將军跟四夫人又要打起来了。
两人打著打著,就变成了陆沉舟挠她痒痒,甄宓最怕的就是这个。
望著两人跟小孩子一样玩闹,白凤仪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