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站在大厅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但还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他。
送伞的、想加联繫方式的,都被他淡淡拒绝。
他微低著头,看著错综复杂的卫星地图上,粉色的爱心小圆点正闪烁著、慢吞吞地前进,与他现在的位置极近。
“雾雾宝贝”在来b座的路上。
许雾的课程表下午是没课的,很明显,他是为別人来这里的。
裴行之撩起眼帘,看向大厅中央倚在柱子上正在玩手机的alpha,眸光愈发沉暗,近乎森寒。
凭什么。
裴行之站在暗处潮湿的角落,紧紧盯著门口的光源。
妒意像是藤蔓一点点往上攀延,勒紧了他的心臟。
终於。
地图上的粉色爱心和他的位置重合。
许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单薄、纤细、朦朧又清晰。
他的裤脚被泥水染了,肩头也濡湿了,颈侧也落了几滴水珠。
这一路走来,很辛苦吧。
裴行之都不捨得装可怜让许雾来给他送伞。
季伏城,什么东西。
怎么配。
还有那群人。
都是什么东西。
怎么敢抢许雾的伞。
角落的alpha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俊美非凡的脸上阴冷低沉,眼底仿佛藏了冰刃般。
乾燥的木质调沉香裂开锋芒,像古寺年久失修的梁木突然崩出木刺,尖锐锋利。
喉结攒了攒,alpha闭了闭眼,近乎自虐的克制,將所有尖刺荆棘束回身体里。
再忍忍。
如果忍到失控那天,许雾依旧不属於他,目光依旧会为其他人停留的话。
那就……
推翻一切。
从清醒克制墮入癲狂的褻瀆。
让滚烫的香灰倾倒在信徒裸露的脊背,让殉道者的裹尸布在火中发出腥甜焦烂味。
让爱恨交织,生死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