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奋力奔跑着。我用魔力强化腿部力量,无视身后传来的轰鸣,冲过校园。虽然我知道远坂他们已在后方开战,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天地间被一片赤红彻底浸染,这般景象早已让“这里是学校”的认知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我终于抵达教学楼时,不用细辨也能清晰地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被这股恶臭刺激着,我正要冲进教学楼大门,脚步却在最后一刻僵住了。一种扰人心智的恐惧悄然侵蚀着我的心脏——或许,教学楼里早已堆满了尸体。我想起那个夜晚,被战火焚烧殆尽的数百人;想起那些被伪装成煤气泄漏事故、不明不白失去意识的人们;想起不久前,被从者袭击的女学生。而现在,我认识的人,正即将加入他们的行列。他们的生命力、魔力,正被强行榨取。我本能地想冲进去确认同学们是否安全,但理智告诉我,这根本无济于事。毕竟,若我因为执着于确认他们是否还活着而停滞不前,这份侥幸终将酿成残酷的现实。我甩开噩梦的残影,冲进教学楼。或许是因为靠近了结界的基点,那股黏腻的邪恶气息愈发浓烈。我无暇顾及左右,只凭脚步声确认archer紧跟在自己身后,两步并作一步地冲上楼梯。从一楼到四楼,再到楼顶入口,距离并不算远。全力奔跑的话,三分钟都用不了。可当我几乎单手撑着楼梯转角的平台,越过台阶,踏入熟悉的走廊时——我看到了。我还是看到了。“——怎会……”或许是因为这个时间,教室的门竟大大敞开着,将曾经充满活力的教室景象,赤裸裸地呈现在我眼前。我从未见过如此浓烈的红色。这不仅仅是结界染透空间的红……这片浑浊的景象,是我无比熟悉的、血液的颜色,是生命流逝的颜色。学生们倒在地上,微弱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传来。散落满地的人影身上,看不到任何外伤。尽管被浓重的红色笼罩,他们却连一道伤口都没有。可即便如此……他们那如血液被吸干般、毫无生气的苍白皮肤,比任何景象都更显诡异。明明一切都被血色浸染,却没有人流下一滴血。不,并非没有流血——他们的生命,是被非物理的手段强行夺走的。也就是说,点缀这间教室的红色,是被吸走、汽化后弥漫开来的,属于学生们的血液。“那个……混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对谁发怒,只是用力握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刚才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不是噩梦,而是预见。惨剧,早已开始。现在他们看似还活着……但若是继续被困在这样的地狱里,终将彻底死去。制造这一切的,是间桐慎二,是rider。他们连本该与魔术无关的同班同学,都能面不改色地夺走生命。我此前究竟是何等天真,才会对使用这种手段的家伙抱有幻想?毫无疑问,导致如今局面的原因之一,就在我身上。若我能早点打倒他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卫宫士郎的犹豫,正在夺走他人的生命——简直是荒谬。酿成这样的惨剧,我还谈什么正义的伙伴?连拯救受苦的人都做不到,我至今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愤怒的事稍后再说,小鬼。”“……啊,我知道。”身后传来archer一如既往冰冷的声音,让我上涌的血气瞬间冷却。没错,愤怒可以留到之后。我现在还有更该做的事。眼下,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打倒慎二和rider。唯独在这种时候,archer的冷静格外令人感激。我背对痛苦的呻吟声,冲完剩下的楼梯。一口气跑上顶楼,猛地踹开紧闭的门。明明是室外,一股黏腻、令人不适的空气却拂过皮肤。而在敞开的门后,顶楼的边缘——那个刻有结界基点的地方,站着的人是:“rider……!”高挑的身影,暴露度极高、连铠甲都算不上的黑色薄衣,还有右手握着的带锁链短剑。尽管只见过一面,昨日的记忆却刻骨铭心。她就是布下这个结界的人,间桐慎二的从者——rider。看到她的瞬间,我压抑的怒火再度燃起。我与身旁的archer,距离她仅有十几米。若是想逼近,一口气就能冲到她面前。可面对突然闯入的我们,rider却毫无动摇,只是用蒙着眼罩的双眼看向我们。从外表看,她被saber造成的伤口似乎已经愈合……但这恐怕只是表面。rider身上,从者特有的威慑力已然减弱。即便发动了结界,这位从者周身的气场也明显变得稀薄。短暂的几秒间,我还在犹豫该如何行动,一直观察着我们的rider却先开口了:“真是令人意外。没想到你们能走到这里……我本以为,仅凭caster和ncer,就足以拦住你们了。”,!“哼。果然是副瞎了眼的模样,连该看的东西都看不见。就算虫子聚集再多,又怎能阻挡大象的脚步?——说起虫子,怎么没看到那只烦人的小苍蝇。你的御主呢,女人?”听到这话,我才猛然察觉。此刻在场的,除了我,就只有archer和rider……在毫无遮挡的顶楼上,根本看不到那标志性的蓝色头发。按理说,只要打倒御主,rider也会随之消失,这个结界也会解除,可事情显然没这么简单。从慎二的性格来看,他不太可能躲到太远的地方。毕竟他才刚因为和rider分开,差点被我打倒。他现在必定在某个能看到这里情况的地方监视着,这一点几乎可以肯定。我试图从rider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可这位从者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她这副不愿多言的态度,让archer的眼神愈发锐利,如同利刃。“不肯回答吗——也罢。不管怎样,只要碾碎你,一切就结束了。”archer低声说着,随意地松开交叉的双臂。随着archer的动作,两把闪耀着金光的长剑裹挟着金色粉尘浮现。剑身上流转的魔力、剑柄中蕴含的神秘,与rider手中的短剑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相较之下,rider的武器和木棍几乎没什么两样。弓兵将双臂向两侧展开,长剑在手中飞速旋转一周。这姿态看似充满威慑,实则更像是从容的表现。即便archer的实力不及saber或ncer,对付已然虚弱的rider,想必也不费吹灰之力。这一点,rider自己理应也很清楚——可这位黑衣美女依旧握着短剑,没有丝毫要行动的迹象。是她连动手的力气都所剩无几了……还是说,她在隐藏着什么计谋?“那只毒蛇就交给我了。你退到一边去,御主。”archer摆出一个看似破绽百出的姿势,没有回头,只对我说道。英灵之间的战斗,本就没有连魔术都用不熟练的御主插手的份。更何况,archer终于……即便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也终于称我为“御主”了。既然如此,我也该以御主的身份,相信自己从者的力量。虽然我对rider满怀愤怒,但无论她如何虚弱,终究是从者。我若是贸然冲上去,只会被反杀。“……好。archer,打倒rider。”“――――――。”我话音刚落,还没听到archer的回应,一声震碎地面的巨响便撕裂了空气。rider的踏击之力如此猛烈,竟让水泥地面都裂开了缝隙。可不等她挥出短剑,两把黄金长剑便已从左右两侧逼近。这一击本应能将rider拦腰斩断,却被她向后旋转一周堪堪避开。archer紧接着的横斩、突刺、劈砍,虽被短剑勉强挡下——但无论rider的伤势如何,至少她的机动性依旧完好。rider一记横扫的回旋踢被archer跳跃躲开,可她借着旋转的势头挥出的横斩,即便用剑防御也无法完全抵挡,archer被狠狠向后弹飞。或许是想牵制对手,rider趁机掷出短剑,却只被archer的铠甲弹开。即便rider在速度上占据优势,可论攻击力与防御力,她与archer根本不在一个层次。意识到无法承受攻击,rider只能专注于闪避,眨眼间便被逼到了顶楼的角落。在这个无法自由移动的地方,她的速度优势根本无从发挥。archer将双剑完全用于攻击,行云流水般挥出斩击,那剑术彻底压制了拼命防御的rider。“唔……!”“真是无趣。若是想好好挣扎一番,就至少拿出一件宝具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就只能在这里腐朽了。”面对archer的宣告,rider皱起了眉头。rider的肩膀剧烈起伏着,显然仅仅是抵挡archer的攻击,就已让她疲惫不堪。正面战斗的话,rider活下去的概率几乎为零。这一点,rider自己比谁都清楚。可事到如今,即便她想逃跑,archer也有远程攻击的手段——只要她转身,必定会被箭矢射穿。虽说rider展开了吸收魔力的结界,但由于我和远坂的反复干扰,再加上时间不足,结界吸收的魔力远远不够。若是她魔力充足,根本不可能被压制到这种地步。也就是说。无论rider如何挣扎,她都已是穷途末路。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吸收魔力,下一击,archer的剑就会将她斩成两段。“——去死吧。”archer挥起双剑。rider虽举起短剑格挡,动作却迟缓而笨拙。如瀑布般落下的一击,眼看就要连人带剑将她劈成两半——:()fate最弱士郎与最强金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