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陈瀚挂了师妹电话,把地上小叔的手机捡起,正要出门,灯笼鬼就焦急的在他身边绕来绕去。
不过,它一丝情绪没有表达,毕竟才让小白兔背锅,它觉得自己不能暴露意图。
那副样子就仿佛是一。。。
第八朵花苞在晨光中微微颤动,仿佛内里藏着一颗不肯安睡的心。禾念每日清晨都会来到树下,端坐于那块曾被晓奶奶用来晒熏香的青石上,手中握着一支用老槐枝削成的笔,在泛黄的手工纸上继续书写《未完集》的新篇章。纸页边缘已开始卷曲,墨迹也因夜露浸润而略显晕染,但她并不在意。她知道,这些痕迹本身也是故事的一部分。
这天清晨,风特别轻,连树叶都懒得摇晃。阿芽早早地跑来,怀里依旧抱着那个竹筒扩音器,尽管它早已不再只是扩音器??经过洛川改装后,它能捕捉到人耳无法听见的次声波与超声波,并将其转化为可视波形投射在特制的磷光膜上。孩子蹲在树根旁,眼睛紧盯着第八朵花苞,忽然小声说:“姐姐,它昨晚唱歌了。”
禾念抬眼,“谁唱?”
“花。”阿芽认真地说,“不是声音,是震动……像心跳那样一下一下地敲,我用耳朵贴着树皮听的。一开始是断断续续的,后来变成了一段旋律,很慢,像是有人在回忆什么。”
禾念沉默片刻,轻轻抚摸那枚深紫色的花苞。指尖触到的那一瞬,她确实感受到了某种节奏??微弱却执拗,如同冬眠苏醒前的第一声呼吸。她闭上眼,任意识下沉,仿佛顺着树根延伸至地下百米深处。那里,盘踞着一张庞大如星图的神经状网络,每一根脉络都承载着一段未曾说完的话、一个未曾落下的泪、一次未曾抵达的拥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铁匠铺的锤击声,三长两短,节奏奇特。禾念猛然睁眼。
“这是信号。”她说。
洛川闻声赶来,手里还拿着刚调试好的共振解析仪。他将仪器对准树干,屏幕上的波形立刻剧烈波动起来,呈现出一组复杂的嵌套结构:外层是当前环境的声音叠加,而核心部分则是一串规律性的脉冲序列,每隔七秒重复一次,持续整整四十九次后暂停,再重新开始。
“这不是自然生成的。”洛川低声说,“它是编码语言。而且……使用的是‘声种计划’初期设定的基础协议??那种用来标记身份信息的十二音节节拍码。”
“也就是说,”禾念缓缓站起身,“这棵树正在接收来自某个人的主动传输。不是被动共鸣,而是有意识的通信。”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浮现出那个匿名录音中的声音:“我是第八个孩子。”
当天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细雨洒落心语花园。雨水顺着叶片滑落,滴入埋设于地下的水晶胶囊阵列,激起一圈圈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涟漪。就在那一刻,第八朵花苞骤然绽开一线缝隙,从中渗出一抹幽紫光芒,映照在地面湿漉漉的苔藓上,竟勾勒出一行扭曲却可辨的文字:
>“别信碑文。”
禾念心头一震。
“哪块碑?”阿芽仰头问。
没有人回答。但所有人都想起了那块传说中的《终章碑》??据联合国共感网络档案记载,上世纪五十年代末,青溪村小学曾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首童谣式的誓词,宣称“只要歌声不灭,我们永不分离”。然而1959年那场神秘失踪案发生后,石碑离奇消失,仅留下半句残文被记入地方志:“……当第八人归来,真相将裂土而出。”
而现在,第八朵花开,第一句话却是警告。
当晚,洛川召集参与“声种计划”的青年技术员,在废弃教室改建的数据棚内架设起临时解码阵列。他们将过去七日采集的所有异常信号集中分析,终于从花苞释放的电磁微扰中提取出一段隐藏信息流。经多重滤噪与语法还原后,一段断续的文字浮现出来:
>我叫陈砚,原名陈小满,1952年生。
>那年冬天,老师让我们录下心愿,说是要送给未来的孩子。
>可我没敢说话。我怕我的声音太小,录不进去。
>等轮到我的时候,机器坏了。
>大家以为我只是怯场,没人知道我偷偷带了自制的蜡筒录音器??那是我爸留下的唯一遗物。
>我录下了整间教室的声音:笑声、咳嗽、翻纸声,还有最后那句‘下一个是谁’。
>可那天夜里,录音器被人拿走了。
>第二天,七个同学不见了。
>老师说是转移去城里读书,可我知道不对劲。
>因为他们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在村里的井底回响里。
>我藏了起来,躲在山洞三年,靠听风辨位活下来。
>后来被人发现,送进福利院,改了名字,忘了家乡。
>直到昨夜,我在养老院看电视直播,看到阿芽把瓶子放进塔底。
>那一刻,我听见了自己的录音??它一直存在,只是不在人间。
>它在树里。
>在根里。
>在你们称之为‘共感’的东西里面。
>所以我说:别信碑文。
>那不是誓言,是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