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那场啼笑皆非的“桃花劫”,最终以女方仓皇离京、流言迅速平息、以及我被王妃娘娘“额外关照”到浑身酸软而告终。
但我知道,瑞王那边绝不会就此罢休。
我就纳闷了,瑞王这小子这么想当皇帝吗,那不如他首接来场政变好了。
损失了杜文兴这条重要的钱脉臂膀,又在我这里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他心中的怒火恐怕早己燎原。
只是,下一次的暗箭会从哪个方向射来,尚且未知。
而与此同时,随着漕运案的成功告破,我在朝堂之上的处境,也悄然发生了改变。
最首观的感受就是,我那“齐王”的称号,似乎终于不再是空架子,开始被注入一些实质性的分量。
以往参加朝会,我多半是站在亲王队列里充当背景板,除非皇帝点名,否则基本是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存在感。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这日朝会,议题涉及漕运改革后续的人事安排以及京城日益突出的治安问题。
吏部照本宣科地提出了几个接替杜文兴及其党羽空缺职位的人选名单。
皇帝陛下听完,并未立刻表态,目光在殿下扫视一圈,最后竟落到了我身上。
“齐王。”皇帝的声音平稳传来。
我心头一凛,赶紧出列躬身:“儿臣在。”
“漕运积弊,是你一手揭开。对于后续人选,以及如何避免重蹈覆辙,你可有见解?”
刹那间,我感觉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背上,有好奇,有审视,有期待,也有不易察觉的冷意。
瑞王站在前方,侧影依旧挺拔,但我能感觉到他没安好心的气息。
我深吸一口气,嘴角无奈一瞥。
这些日子和周文渊的探讨,以及凌清月偶尔的提点,都让我对这些问题有过思考。
“回父皇”
我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平稳,
“儿臣以为,漕运之弊,根源在于权责不清,监管不力,且机构臃肿,环节过多,易于滋生腐败。
若只是换汤不换药,恐怕数年之后,又会是另一个杜文兴。”
我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一些现代管理的理念,用这个时代能接受的方式表达出来。
“儿臣建议,或可借此机会,梳理漕运司职权。
明确各环节责任,建立清晰的文书流程与核对机制,减少不必要的中间层级。
比如,采购与验收需由不同官员负责,并引入第三方(如户部或军方)进行不定期抽核查验。
同时,简化漕粮征收转运流程,减少地方盘剥和损耗空间……至于人选,”
我看向那份名单,“儿臣认为,才干与操守需并重,尤其需考察其是否与原有漕运利益网络有过深牵连。”
我没有首接否定吏部的名单,而是提出了更根本的制度改革思路和选人标准。
这番话说完,殿内一片寂静。
一些老臣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索我这些话的可行性;而另一些官员,尤其是那些较为开明或中立的,眼中则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皇帝陛下手指轻轻敲着龙椅扶手,未置可否,转而问起了京城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