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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初至边关积弊如山（第3页）

言语之间的讥讽与刁难，毫不掩饰。他们根本就没把我这个“空降”的督运使放在眼里，认为我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甚至可能帮倒忙。

我端着酒杯，手指微微用力。

怒火在胸中翻腾，但我知道，此刻发作，正中他们下怀，只会让他们更加看不起。

就在这时，一首安静坐在我身旁，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她没有看赵莽，而是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动作优雅从容，与这粗犷的环境格格不入。

然后，她抬起眼眸，目光平静地看向赵莽，声音清冷，却如同冰珠落玉盘，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赵副将。”

赵莽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位一首沉默的王妃会突然开口。

凌清月端起酒杯，淡淡道：“你是在教齐王殿下做事，还是在质疑陛下的任命？”

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宴席之上！

赵莽脸色猛地一变，张了张嘴，想反驳，但对上凌清月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又带着无形威压的眸子，那到了嘴边的浑话竟硬生生噎住了。

他可以不把我这个年轻王爷放在眼里，但却不敢公然对代表著凌家、甚至某种程度上代表着皇帝意志的齐王妃不敬！

凌清月没有等他回答，继续平静地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粮草乃军之命脉。殿下奉旨督运，持节钺，有便宜行事之权。

今日所见，官仓霉粮堆积，军械锈蚀不堪，役夫饥寒交迫……赵副将，这便是你口中的‘北境规矩’、‘军中法度’？

这便是你等为前线将士保障的‘命脉’？”

她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将领，那些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将领，此刻竟无一人敢与她对视。

“陛下将北境后勤托付于齐王，是要解决问题，稳固防线，不是来听诸位抱怨规矩、强调困难的！”

凌清月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沙场特有的杀伐之气，“若有人觉得殿下年轻，不堪此任，或是自觉能力足够，无需殿下插手，大可现在言明！

本妃即刻修书，禀明父皇与我父亲，请其定夺！看看是陛下的节钺管用，还是某些人的……‘规矩’更大！”

“真当本妃没在军营了，嫁给齐王。说话就没有分量了是吧！”

整个宴席，死一般寂静。只剩下窗外呼啸的风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赵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握着酒杯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怒极，却又被凌清月的话拿住了要害，不敢发作。

他死死地盯着凌清月，又瞥了我一眼，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王妃娘娘言重了！末将……不敢！”

凌清月不再看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对我微微颔首：“王爷，风雪大了，明日还需巡视各营，早些回行辕歇息吧。”

我看着她，心中那股因被刁难而产生的憋闷，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和……扬眉吐气所取代。

“好。”

我站起身，看也没看赵莽等人一眼，与凌清月一同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宴席。

这比在京城查账，要艰难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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