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出晚不出,偏偏这个时候出,她是要害死全家吗?
“那咋办?”
丁母躲在丁父后面。
夫妻俩凑一起看著十分猥琐,哪怕闺女病著,可这是天,他们不敢上前。
“这玩意儿传人的,家里还有三个小子,不能被她传了。”
丁父一咬牙,跟丁母蛐蛐了两句。
“啥?烧了?”
丁母眼睛瞪得老大。
虽然她不心疼女儿,可好歹是条活生生的命,怎么能点火烧死她呢?
“他爹,大不了把她丟家里,没吃的过两天就死了。点火烧房子,这是造孽呢……”
丁母踌躇著。
她懒归懒,但杀人的事情没做过,更別提地上躺著的是亲闺女。
“你是不是傻!这玩意儿传人!要是叫別人知道大丫头得了天,我们都得被烧死!”
“那年张家湾的事儿你忘了?一个得天,一村子都会染上,都会死。”
“她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丁父觉得媳妇儿是头髮长见识短的婆娘,这种事情上脑子不灵光。
丟下丁萱留家里,別人问起来,他们怎么说?
老丁家里就这么一个勤快人,逃荒不带上她,村里人不会怀疑?
“蠢货!”
丁父骂骂咧咧,隨后出去找火。
丁母这时候也想明白了。
在一家子被拖著死,和女儿去死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大丫头,別怪爹娘,怪就怪你命不好,偏偏这时候得了天。”
“这是你的命啊!下回投个好胎,別怪我和你爹……”
两人动手点火那叫一个麻利。
正好家里一些木柴带不走,全被他们丟了进去。
大火烧得极旺,隔老远就能看到浓烟滚滚。
本来就大旱,空气乾燥得很。
赶来的村里人看到这场景也没办法,没水救不了火。
“我的大丫头啊,辛辛苦苦把你养到18岁,没吃到你的孝敬,你就这么狠心撇下爹娘走了!”
“狗子大点儿年纪,还没婆家,就成了枉死鬼,以后连个香火也没有,这不是在我心里扎刀吗……”
丁父和丁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刚起床的三个小子也傻愣愣地站著,像是被嚇坏了似的。
夫妻俩说不知道火灾是怎么起来的,早上醒来柴屋就烧著了。
火太大,两人听到丁萱的声音,根本不敢进去救她。
这夫妻俩说的有鼻子有眼,又哭得伤心至极,没人怀疑他俩才是放火的真凶。
毕竟这些年大家也知道,丁萱是丁家的主要劳动力。
马上要逃荒,丁家可以不带锅不带粮,但是不会丟下这个像骡子一样给家里干活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