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中,林小禾在日记中写道:
>我们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复仇者。
>我们只是传递者??把那些被掐断的声音,一寸寸接回去。
>就像春天的藤蔓,明知岩石坚硬,仍执着攀爬。
新年将至,书院迎来一场特殊婚礼。
新郎是陈砚,新娘是林小禾。仪式简单朴素,就在海棠树下举行。没有司仪,没有宾客喧哗,只有苏晓弹奏古琴,周明远架起摄像机,记录这一刻。
交换戒指时,陈砚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牌,上面刻着“未竟之声”四个字。
“这是我用第一份捐赠账册的铅字模压制成的。”他说,“我们的爱,始于对真相的共同信仰。”
林小禾笑着流泪,也将准备好的信物递出??那是母亲信纸上剪下的海棠图案,封装在水晶吊坠中。
“她说过,若有来生,请让她先开口。”她轻声道,“这一世,我替她说了。”
午夜钟声敲响,烟花升空。她们打开展馆大门,邀请所有留守志愿者一起观看特别放映:一段汇集三年来所有捐赠者面孔的影像长卷。每个人出现时,都会响起一句原声:
“我说出来了。”
“我不怕了。”
“谢谢你听我说。”
最后一帧,是沈云卿年轻时的照片,她站在讲台上,手持话筒,笑容温润。
字幕浮现:
>**所谓归来,并非回到过去,而是带着亡者的嘱托,继续向前走。**
婚礼次日,林小禾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只有一张老照片:两名少女并肩而立,背后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校园围墙。其中一人眉眼熟悉??正是年轻时的母亲。另一人胸前别着团徽,笑容灿烂。
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我和林素心是室友。她常说,将来要做一名记者,替不会说话的人发声。
>她没做到。但我希望你能替她完成。”
林小禾握着照片,久久伫立窗前。
海棠又开了。
她转身坐下,翻开新的笔记本,写下第一行字:
>项目名称:**替她说**
>目标:收集一百位未能发声的女性记忆,重建被遗忘的女性叙事。
窗外春风拂过,花瓣纷飞如雨。
她知道,这场漫长的告别,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