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不满地嘟囔:“银姝,你做什么呢?”
“小声些,别吵醒她了。”陈遂说,“我的灵力还没全渗进去。”
“这么一点点微弱的力量,只能勉勉强强感知到她看到的东西,操纵是做不到的,不过也不会被人察觉。”
狗蛋才道:“这还是熟悉的主人嘛,忽然温柔一下我还以为是终于吃错药要死了,你看他只是想利用谢了了才对。”
银姝跟着连连点头:“这也是我要学的,跟着陈遂一日学的阴招,比我一辈子的都要多呢。果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
陈遂姑且当他们在夸赞陈遂。
谢了了抓他抓得很紧。
她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指甲修得倒是平整,狗蛋用爪子抓着端详了半晌,道:“这是一只女人的手。”
银姝的白眼翻得和老四一样熟练:“你也没聪明到哪去吧……若是谢了了今年也有至少一千岁,说不定我…”
“她还是个孩子。”陈遂都听不下去,“别连孩子也不放过,你也别看着我,我不行的,我有厌人癖,这辈子只能和人建立人狗关系。”
银姝遗憾地移开目光,谢了了和陈遂都很有趣,谢了了身上的禁制让他喜欢极了,陈遂也让他很喜欢。就像是喜欢猫猫狗狗的人,在路边看到两只毛发柔顺、露着肚子的漂亮猫。
都不让上手,实在可惜。
“她还会睡半个时辰。”陈遂扯着狗蛋的毛起了身,“外边有人来了,是我的熟人。”
“我还以为陈遂的熟人都死干净了,原来陈遂还是有熟人的。”
陈遂要是平时必定会和银姝吵架,毕竟银姝说话时不是逆天至极就是无意间又在阴阳怪气,难怪施义忍了她那么多年才受不了。
然而陈遂毫无兴致。
若是让那熟人看到陈遂惨兮兮的模样,又要笑话陈遂了。
不可一世的魔教少主如今孱弱得连剑都不能一直举着,在剑宗前去大荒秘境的队伍里扮演的是后方医修的可怜角色。
“我看上去怎样?”陈遂指着自己的脸,“是不是气色有些差。”
“和平时一样啊,你气色就没好过。”银姝接替他的位子,守着谢了了,“你要不问谁借点胭脂抹抹?”
天是红的。
树上的知了又在惨叫,连云都是红的,但它的形体还不至让陈遂将它认错成太阳。
“来了就出来。”陈遂冷声道,“找我还是谢了了?”
便听得几声银铃声,再是如那红云一般的薄纱随风晃动。
“你穿这么少不会着凉么?”陈遂很坏气氛地对那女子说道,“你找我做什么?”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红衣女子倚着老树,“楚遥,我还以为你死了。”
“楚遥”这个名字太久没听有人喊过。陈遂一时间都有些陌生,后知后觉想到在喊他。
“现今我叫陈遂。”陈遂看着她,“合欢宗如今怎样?”
“还是那狗屎样,一盘散沙。”红衣女子走上前来,手搭在陈遂脸上,“你这眼睛是换了一双么?伤得好重呀,陈遂。”
“上次看到你伤成这样还是你爹打的。”她说。
陈遂没给她好脸色:“你是专门过来笑话我的?”
“水青,我如今是惨了些,但我如今可是医仙的唯一弟子,你要再笑话我我就喊人了。你穿这奇装异服在我眼前,那些剑宗弟子肯定追着你打的。”
水青面上的笑淡了;“好哥们,不说这些,你有没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让我躲躲,看在咱俩从小一起干缺德事的份上。”
缺德事是干过许多。
水青是合欢宗的圣女,与陈遂自幼相熟,算是陈遂选的狗中比较近人的之一。陈遂和她是因陈昭相识。陈昭去合欢宗想要生子丹给楚天阔吃。她说一人生一个,最公平。
想到楚天阔大肚子的模样莫名有些恶心呢。
后来当然没生出个弟弟妹妹,陈遂只是偶尔做了坏事留下合欢宗的名,或是将自己所厌的人丢到合欢宗里给水青戏弄。
总之水青能把男的玩成女的,女的玩成男的,总之是合欢宗为数不多不骚扰陈遂的又很会玩的。
“你先换身衣裳。”陈遂说,“我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穿这么少,一想到我如今的身子连这夏夜里都要盖上薄毯,你却只用穿着几块布在我面前晃,我怕我忍不住弄死你。”
“怎么去当医修也没把自己的坏脾气改改,你这样哪个病人敢到你那去?病人看到你自己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