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跪着吧。”陈遂实在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游仙不知给他的酒里加了什么东西,这玩意比施有恩弄的安神香好用多了。
“你忘了?我是你的主人,我要你在我醒来前不许离开这间屋子。”陈遂说,“能不能别犯傻?你想想自己多少岁了?”
“不记得。”银姝说,“这种事已经记不清了。”
“又不是只有这种办法,你还欠我那么多灵石,你想死了就一笔勾销?”陈遂被他说得火气直冒,“至少得给我当几百年的坐骑。这么多年过去还这么蠢?”
“我以为你是爱上施义了才变蠢了,倒是我错怪施义了。”
银姝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有些没缓过来:“这不是唯一的法子么?”
“我还有个渡劫期的老爹,我以为他飞升了,但我如今发现他或许是死了。”
“那节哀。那挺好的,你和楚存都父母双亡,以后你们能好好谅解对方了。”银姝说,“你先让我起来,我去跟施义打一架,打不过回来你给我治治。”
陈遂要被气笑了:“你去把楚存从隔壁给我叫起来,好好盯着门前的金钟阵。”
“他喝多了酒,这会儿已经睡过去了。”银姝说。
“给他喝些热水,他就醒了。”陈遂说,“我真要睡了。你叫完楚存要他和你一起跪着,我整日带着你们两个觉得我至少要少活二十年。”
“等回剑宗去,一定给你们两个人都整点核桃露补脑。”
“核桃露好喝,可是你熬的都好难喝,你弟弟喝完快死了。”银姝不明白陈遂怎样又生气了,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到时候回剑宗去,都听你的。”
“这就给我去叫醒楚存。”陈遂说,“你到底给我的酒里加了什么?”
“加了我正好喝下去会睡上整整一日的迷药。”银姝老老实实道,“怕口感不好,还往里面丢了两块冰糖。”
要命的蠢东西给他下的药能弄晕一条蛟龙。
*
陈遂在陷入梦之前,在想自己是不是教育方针出了什么问题。
银姝看上去也是生活能自理的。
他平日里也没打银姝,也没对他大肆宣扬魔教的逆天言论。
陈遂对银姝算是很好了,也几乎没人会说陈遂对人不好,毕竟那些人早就死掉了。
“陈遂。”
身上暖洋洋的。
楚存说,世上最好的事就是躺在新翻过的泥土上,上面还有未干的水痕。
在上面晒太阳一定暖洋洋的。
“陈遂。”那声音呼唤着他。
陈遂已太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
“对不起。”陈遂听见自己说。
暖和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头顶,好像身上的伤口都再也不会痛了一样。
“你将我的躯壳烧掉了?做的很好。”
那个泛着白光的轮廓,陈遂想她好像太阳。
又是太阳是白色的,不是只有在流血的才是太阳。
陈遂太久没梦到陈昭了。
“已到了最后一步。你再梦到我时,我已在上界等你了。”陈昭捧起他的脸。
陈遂不知要对她说什么。
说魔教没有了?还是说陈遂已元婴了。
原本陈遂不该只是一个元婴的。
“你的记忆被封起来了,对吧?里面还被混入了东西。”
陈遂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