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澜微微颔首,沉默片刻后,忽然起身,披上外袍。
“殿下这是要出去?”
“南雁楼。”
魏越不解:“殿下可还有其余想知晓的,属下去就行。王妃这恐是离不开殿下。”
“在门外守着,这个房间除了春莺谁也不许进出。”
魏越一怔,点头拱手:“属下明白。”
——
南雁楼内香炉燃得正盛,李昭澜踏入楼内,楼中侍女立刻躬身行礼:“主上。”
他摆摆手,直接往内堂走去,贺荆还睡得安稳。李昭澜踏入门内,目光扫过房中之人,未发一语,随手取起桌上的茶壶,扬手泼了出去。
冷茶混着残渣砸在贺荆脸上,他猛地惊醒,皱眉睁眼,正要怒骂,视线落在床前的身影上,顿时神色一凛,翻身下床:“主上。”
李昭澜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睡挺好?屋内有人进入都察觉不了?”
“主上深夜来访,是有何吩咐?”贺荆随手抹去脸上的水渍。
“鳞无散近日可有人购入?”
“三日前有人高价购入,我已告诉魏越。”
李昭澜神色微暗:“几月前呢?”
魏越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几月前确有一批货出手,不过……”
“不过什么?”
“半月前南雁楼无故走水,登记在册的货物名单一并被毁,若是想查清所购之人,许是有些困难。”
李昭澜目光落在贺荆脸上:“半月前走水?为何没听你提起过?”
贺荆被盯得背脊发寒,连忙低头:“当时属下以为只是意外,自以为不便打扰主上新婚,望主上谅解。”
“意外?”李昭澜笑了一声,“南雁楼的账册被焚,你跟我说是意外?”
“主上所言极是,所以属下在里面找到找到一物。”说着,从头枕下取出一枚飞刀,“主上,这是所有黑鲨之物。”
“黑鲨?”
贺荆点头:“正是。前几年大宣出现过此物,不过那时黑鲨以惩恶扬善为名,出手皆是解决恶人,曾被百姓拥簇过。但属下不明白,南雁楼与黑鲨素无交集,他们为何如此行事?”
李昭澜指尖轻轻摸索着飞刀,上面刻着一道黑色水花纹。贺荆继续补充:“黑鲨这几年近乎销声匿迹,这次却突然对我们动手。主上,近日恐要小心行事。”
李昭澜抬手将飞刀抛回贺荆手中,淡淡道:“既然已经查到这一步,就顺着黑鲨的踪迹继续查。南雁楼的火是谁放的,黑鲨的人在大宣的落脚之处,最近可有接触宫内之人,一样一样给我查清楚。”
“是。”
邓夷宁醒来已是三天之后,意识朦胧间察觉有人靠在床边,微微侧头,便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李昭澜。男人姿态慵懒的靠在床框上,外袍松松垮垮地披着,被褥的一角搭在双腿上,闭目养神。
邓夷宁只是轻咳一声,李昭澜便立刻睁开了眼。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