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琴心疑惑,“就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镇上的人都说不认识,我又是几年前才来这里的,更加不认识。后来尸体的确跟所长说的一样,被拉到了市里,之后也就没打听尸体的下落了。”
方斯廷的手机震动起来。
接通电话后,唐深急促的声音响了起来,“头儿,我们刚在替命井里打捞到了一只皮鞋。”
十五分钟后,方斯廷办公室。
唐深拿着物证袋,气喘吁吁地几步走来。
证物袋里躺着一只崭新的方头皮鞋,看起来做工考究,才刚穿不久。
“郭东颖死亡,我们在井里捞出了一只鞋。按照传说,镇上另外一个人,也就是皮鞋的主人,应该失踪了。”
“确认其身份了吗?”
“嗯,镇上五方神庙管理委员会会长,卢开宇。”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委员会名字。
“这是干什幺的?”萧焚不禁好奇。
“主要就是负责庙里的日常运作,组织庙日活动,卖卖香火,发放免费斋饭膳食等等,其实就是我们那的庙祝。”唐深道,“我跟当地人打听过,卢开宇今年七十二岁,算是高龄了,一辈子待人友善,人缘很好,神庙管理得也很不错,按理说这种人不该有仇家。”
“这么老,不会失智走丢了吧?”萧焚提出来,这种情况不无可能。
“镇上居民都说他身体健康,现在还一有空就在庙里跟人下棋厮杀呢。”唐深道,“全镇和村子人都通知了,大家邻里街坊的都在,就除了他。”
“我们去他家看看。”方斯廷道。
路过隔壁办公室时,让所长叫个当地缉查员跟着,他们先去走访调查昨晚卢开宇的行踪轨迹。
所长派来的人名叫张建,三十出头,留着个寸头,队伍转业后分配回老家,看着愣愣的。
在去的路上,张建介绍道:“刚才所长打电话问过卢嫂,她这段时间一直待在隔壁村养猪场,最快要到明天才能出来。”
“猪臭味也没关系。”方斯廷道。
“没啦,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养猪场一般不让人随意进出的,外人陌生的味道容易让猪应激炸栏。而且你们身上携带的细菌不好控制,很容易让猪感染猪瘟。但凡有一头感染,几千头都得感染,那可是几百万的损失。”
方斯廷受教地点点头,对于农业养殖类他还真不太懂。
根据邻居和电话里阿开嫂的证词,他们先去找钟厚望,镇上中学的历史老师。
昨晚晚饭吃完后,卢开宇去了钟厚望家里,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卢爷爷平常怎么样,好相处吗?”萧焚问。
“好,非常好,他真是菩萨心肠,活佛转世。镇子就这么点大,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什幺恩怨都是知道的,我敢打包票,我们镇上所有人都跟他们家相处得很好。”
话锋一转,他哀叹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被替命井里的冤魂害了去吧。”
方斯廷皱起了眉,“子虚乌有。”
“如果不是的话,那他怎么会在井里?”张建因为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说辞而感到生气,“除了鬼,谁还会让他大半夜的去井里?一个一百多年前的尸体浮上来,郭镇长失踪了。现在郭镇长浮上来了,卢会长失踪,这个又要怎么解释。”
只有他们缉查组的人知道,这具尸体新鲜出炉,完全不是一年前遇害。
等到了钟厚望家里,张建身为本地人,用当地土话跟他沟通了几句,退让到了一边。
“你们有什幺想问的?”钟厚望让他们坐下来慢谈。
“听镇上的人说,昨晚卢开宇是在你家失踪的。”方斯廷开门见山地问。
“是,当时我去庙里求平安符,”钟厚望道,“卢叔他也会点风水堪舆,说可以来我家指点一下,我答应了。昨晚庙会,我们这里有个说法,庙会晚上不出门,出门不碰雨。如果是庙会的话,晚上一般可以出门,但如果庙日那天晚上下雨,那么千万别出门,容易出事。”
听到这个,萧焚眼神闪了闪,脸上有一丝不自在。
庙会,暴雨,替命井,全让他赶上了。
“昨天晚上来我家的时候,还没下雨,调整客厅陈设家具花了点时间,等结束时,天上下雨了。我开口挽留,让他在我这将就着对付一晚,他说没关系,我们两家住的又比较近,五分钟的路程而已,他又是骑电动车来的,快点回家就行。”
“几点来的,又是几点走的?”方斯廷问。
“大概7点吧,就来了,10点13分走的。”钟厚望道。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他走的那会儿我特地看了时间,已经过9点了,这个点在我们镇上都属于迟的了,基本不出门走动。而且当时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感觉要出事,没想到第二天果然出事。人是从我家出去没了的,虽然卢家人现在没把这事怪在我头上,我总觉得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