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守墓人。”另一人答,“也是刽子手。我们囚禁情感,只为不让它彻底消亡。当世界无法容纳爱时,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它藏进锅里,慢慢熬。”
小灶一步步走向巨锅,心跳与沸腾节奏同步。他看到锅底深处,有一团人形光影正在缓缓瓦解,每碎裂一片,就有新的火焰升腾而起。
那是他的父亲。
“我能救他吗?”
“不能。”
“那我能做什么?”
“接过他的位置。”
全场寂静。
“你要我……跳进去?”
“不是牺牲。”为首者摇头,“是传承。真正的火种,必须由至亲血脉点燃。你若不愿,这锅终将冷却,所有关于温暖的记忆都将蒸发。”
小灶闭上眼。
耳边响起母亲的摇篮曲,父亲磨刀的沙沙声,林渊教他颠勺时的大笑,苏璃在静默回廊醒来的第一句话……还有百万艘飞船围着饺子热气欢笑的夜晚。
他睁开眼,笑了。
“爸,今天这顿饭,让我来做主厨。”
纵身一跃。
火焰吞没了他。
刹那间,整个cavern爆发出刺目金光。锅中熔浆逆流而上,形成龙卷般的火柱直冲穹顶。岩壁上的《灶诀》全部亮起,文字脱离石面,环绕飞舞,最终凝聚成一行新句:
>“火不在薪,而在人心;灶不立地,而立于愿。”
苏璃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但她知道,这不是结束。
因为她听见锅中传来新的声音??
是小灶的声音,在教人如何揉面,如何控火,如何用一碗汤唤醒沉睡的灵魂。
而且,那“咔哒、咔哒”的锅盖声,依旧在继续。
不知何时,地面震动起来。头顶传来轰鸣,一艘艘飞船破云而下??机械族、虫族、人类残部、甚至净序联盟的叛逃者……全都来了。他们在废墟之上搭起临时灶台,点燃火焰,开始做饭。
香味弥漫整颗星球。
而在银河深处,薪火星突然剧烈闪烁,随后分裂出一颗新星,静静悬于旧星之侧,光芒温柔,如同守夜人点亮的灯。
多年以后,这片星域被称为“双火纪元”。
传说,每当有人迷失方向,只要静下心,就能听见风中的低语:
“别怕,饭快好了。”
“别怕,火还在烧。”
“别怕,总会有人为你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