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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嬭加编钟曾随之争(第1页)

21嬭加编钟【曾随之争】

2019年随州曾侯夫人墓的出土文物最终证明,曾国与随国是同一个国家

嬭加编钟

1978年,位于湖北随县(今随州市曾都区)擂鼓墩的曾侯乙墓出土。曾侯乙墓作为20世纪我国最伟大的考古发现之一,其出土文物品种之齐全、技艺之精湛,并不比同时期的大诸侯国逊色。然而,曾国却在传世文献中几乎没有记录,于是展开了长达五十年的“曾随之谜”探索。那么,曾国究竟是不是随国?因为曾国考古抽丝剥茧的特殊性,故本文不先谈关键性的文物“嬭加编钟”,而从曾国最初的考古发现讲起。

关于曾国的青铜器,早在宋代薛尚功《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就有著录,其中有“曾师盘”和记载周王南征经过曾国的“中甗”,不过当时“曾”字未被释读出;另外两件楚惠王为去世曾侯乙所铸的“楚王酓章钟”,这时曾侯乙身份尚未被关注。直到晚清阮元在《积古斋钟鼎彝器款识》中,收录了“曾伯簠”和“曾仲盘”;同时阮元指出,这里的“曾”就是春秋时期位于今天山东兰陵一带的姒姓鄫国。

就当时的考古发现看,阮元的观点是合理的。文献中主要记载了两个“曾国”,一个是《史记·周本纪》中,西周末年,会同申国、犬戎攻杀周幽王的“缯国”,这个“缯国”在文献中只此一处,再也不见。

而另一个“鄫国”,虽然是个小国,但在记录春秋历史的《左传》中频繁出场,考虑到楚惠王是春秋战国之际的人物,所以将青铜器中的“曾”定为《左传》的鄫国,应该是个最优的选择。不过其中问题也显而易见。

春秋时期,鄫国最早臣服于鲁国,国君鄫子娶了鲁僖公女儿为妻。有一次,鄫子不肯朝见鲁僖公,鲁僖公扣留了回娘家的女儿。后来鄫国被淮夷侵袭,齐桓公专门召集诸侯在淮地会见,发动诸侯为鄫国筑城。

后来宋襄公称霸,杀死了一个鄫国国君祭祀社神,用来威慑东夷。再往后邾国、莒国相继对鄫国控制,邾国军队一度攻入鄫国,又杀死一个鄫国国君。最后在前567年,鄫国为莒国所灭。而楚惠王即位于前488年,彼时鄫国早已灭亡。

1933年,在安徽寿县李三孤堆战国楚墓出土了一件“曾姬无?壶”。这个作器者“曾姬无?”是战国初年楚声王的夫人,楚声王是楚惠王的孙子,那么这个“曾国”竟一直延续到战国初年。

更为关键的是,虽然她的父国是“曾”,但她的父姓是“姬”,这表示她绝对不会来自姒姓鄫国,当时一定还存在另外一个姬姓曾国。受此启发,郭沫若先生在《两周金文辞大系》中,第一次提出“曾侯”器当为“楚之邻国”曾国,但仍将“曾子”器定为山东鄫国。

至此,学者已经开始认识到,存在一个与楚国毗邻的“曾国”,刘节先生在《寿县所出楚铜器考释》指出《左传》中郑国有个“鄫”地,据杜预注,此地在今天河南睢县东南,故考古发现的姬姓曾国应该是从郑国鄫地南迁到楚国一带的,甚至可能就是灭西周的缯国。

不过,当时关于曾国的青铜器都是零星出土的,还没有一处科学发掘的曾国遗址与墓葬。所以,学者的推测也只是无源之水,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曾国考古时代终于来临了。

最早是1966年,湖北京山苏家垅发现了九十七件青铜器,其中几件铭文标着器主“曾侯仲子斿父”的身份,断代大致在西周末期至春秋早期之间。在张政烺先生指导下,当时的考古简报指出,这个鄂北地区的姬姓曾国应该就是灭亡西周的缯国,区别于山东与郑国的鄫。

之后1970、1972年,湖北随州熊家老湾又两次发现曾国青铜器,其中有“曾伯文簋”。随后,在湖北枣阳、河南新野也发现曾国青铜器,其中有“曾侯絴伯戈”,断代大致在春秋早期。

早在清人高士奇《春秋地名考略》中,就指出《左传》中的“缯关”即灭周之缯的遗址,因为“缯关”在今天河南方城(属南阳),而与缯国合谋的申国正是在今天河南南阳市区。而这段时间的考古更加表明,至少在西周末期至春秋早期,“曾国”是横跨鄂豫两省的一个强国。

至此,对于“曾”的主流认识从山东鄫国,转变到郑国鄫地,再到鄂豫交界,似乎一步步接近正确答案。

真正让“曾”为学界重视并广为人知的,是1978年湖北随州曾侯乙墓的发现。

在今天的湖北省随州市曾都区,有一座小山叫“断蛇丘”,丘上有一座高约二十米的土墩,叫“擂鼓墩”。

1977年9月,解放军某空军雷达修理所在此处扩建厂房,人力挖土之后发现了岩石,经过炸药爆破和推土机推后,发现下面竟然有质地松软的褐色泥土。分管基建的副所长王家贵有一定的历史知识,马上报告给所长郑国贤。

郑国贤也是文物爱好者,经研究决定报告给当时的文化部门,同时组织施工时注意情况。后来所里在挖掘时也陆续发现了一些青铜器,不过,随县文化部门工作人员两次到达现场,都认为这并非古墓,建议解放军战士继续施工。

所幸的是,解放军战士拥有敏锐观察力和高度责任感,他们决定向武汉空军后勤部报告,请求批准暂时停工;同时王家贵第三次去县文教局,请他们无论如何指派有经验的专家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襄阳地区文博馆的专家前来进行调查,发现这确实可能是一座特大古墓,而且还在现场发现了盗洞。1978年4月8日,考古工作者正式对擂鼓墩进行发掘,这座大墓终于重现天日。

专家发现,在诸多青铜器中,“曾侯乙”的名字出现二百零八次,可见这座墓葬的主人就是“曾侯乙”!

曾侯乙墓的发现震惊了全世界,其出土的随葬文物可谓蔚为大观,其中共有器物一万五千四百零四件,按照质地可以分为青铜、漆木、铅锡、皮革、金、玉、竹、丝、麻、陶等,按照用途可以分为乐器、礼器、兵器、车马器、甲胄、生活用品和竹简,其中不少文物都堪称国宝。

然而,最蔚为大观的还是里面的钟、磬、鼓、瑟、琴、笙、箫(排箫)、箎等一百二十五件乐器和附件一千七百一十四件,其种类之全面、数量之庞杂、制作之精美、保存之完好,堪称世界音乐考古的一朵奇葩。

曾侯乙编钟全套编钟包括铜木钟架一件、钟六十五件、构件六十五副和演奏工具八件,分为上中下三层。编钟用浑铸、分铸法铸成,采用了铜焊、铸镶、错金、圆雕、浮雕、阴刻、髹漆等多种工艺技法,总重量约五千公斤,其中长钟架长七百四十八厘米,高二百六十五厘米;短钟架长三百三十五厘米,高二百七十三厘米;最大的钟高一百五十二点三厘米,重二百零三点六公斤;最小钟高二十点四厘米,高二点四厘米。编钟出土时每件钟都仍然可以击响,而且敲击钟面的正面与侧面可以各发出一个音。

编钟上共有三千七百五十五字的铭文,除了编号、记事、标音外,大部分内容都是音名、阶名、八度组、各国律名对应关系等乐律知识。通过铭文我们可以知道,曾侯乙钟音名有宫(对应姑洗律)、羽角、商(对应妥宾律)、徵曾、角(对应韦音律)、羽曾、商角(对应无铎律)、徵、宫曾(对应黄钟律)、羽、商曾(对应大族律)、徵角(对应浊姑洗律)等十二个音名,证明传世文献“十二律”在当时确已被运用于音乐实践。

除了曾侯乙编钟外,还有一套曾侯乙编磬,上面也刻有乐律的铭文,磬块由大理石或石灰石磨制,共三十二具,用于与编钟合奏,这就是所谓的“金石之声”。此外,还发现几件目前出土最早的乐器:一个铜建鼓座,由八对大龙和数十条小龙缠绕构成,龙身上还镶嵌着绿松石,也是目前先秦鼓座最精美的一件;一支二十九点三至三十点二厘米长的彩漆竹箎,这是一种竹管制的吹奏乐器,不同于笛子的是其两端被封闭;还有一个二十点八厘米高的彩漆匏(葫芦)制笙斗。

其余的琴、瑟、排箫等乐器也各有特色。墓中出土了十弦素漆琴和五弦琴两种琴,过去文献中只有五弦琴的记载,而这种长六十七厘米、宽十九厘米的十弦琴则前所未见;瑟是一种比琴更古老的弹奏乐器,在墓中发现十二件长一百六十七点三厘米、宽三十八点五厘米的彩漆瑟,从弦孔判断为二十五弦,目前考古发现古瑟有十八、十九、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等七种弦制;排箫由十三根竹制箫管组成,其中一件出土时仍有八个箫管能奏出乐音。

除了举世瞩目的音乐文物外,还有不少随葬器具引人注目。

如一件曾侯乙铜鉴缶,系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缶的原型;一件“二十八宿图”的彩漆衣箱,证明战国初年形成了二十八宿体系;一件重两千一百五十六克的金盏,系出土先秦金器中最重的一件;最早的皮甲胄和罕见的青铜兵器殳、三戈戟;更值得一提的是,还有记录随葬车马的墨书竹简,系出土最早的有字竹简,与出土金文、石刻文、朱书文、墨书文一起,为古文字和书法研究带来丰富的资料。

前文提到,“曾侯乙”这个名字,在《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中记录的楚王酓章钟就有提到。由于这两件钟原物已失,编钟图形和铭文拓本也均不传,故曾侯乙身份一直未被关注。但曾侯乙墓也出土了一件“楚王酓章钟”,铭文内容居然与宋人记录的内容基本一致。可见,这两个曾侯乙就是同一个人。

但疑问也接踵而至。根据传世文献,战国前期的随州地区,并没有这么一个“曾国”,而是随国国都的所在地。今天随州的名称,最早来源于秦朝所置南阳郡随县。难以想象,在随国国都附近又坐落着另外一个大国国都。

虽然春秋时期不少小国彼此相邻,但随国与曾国却不能说是小国:曾国势力范围达到河南南部,一直延续到战国时期;随国也被《左传》称为“汉东之国随为大”,在与楚国的交往中频频露脸。这两个国家如何共存的?

文献中的随国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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