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斯也配合着聊天,打趣,彼此开着玩笑。
比起手下,尤利斯更觉得他们是自己的朋友。
话题渐渐进入尾声,对话静谧片刻,戴维德忽地开口道:“尤利斯,需要帮助的话要和我们说啊。”
金斯利道:“是啊,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科顿也点点头,他的话很短,却格外认真,“只要你说,无论去哪都行。”
伊迪眨眨眼睛,语气俏皮但内容却格外认真,“尤利斯,你在我们心中可是比信仰还更重要的。”
辛克莱一张张面孔看下来,在尤利斯开口前,装作一脸无奈地说道:“既然他们都开口了,那我怎么也得说点什么。”
他凑近了些,故作抱怨地说道:“尤利斯,提前说好,我可没有他们这么死心眼,但是……”他的声音沉了沉,也认真了很多,“要是有什么赚钱的事情,你可不能独吞啊。”
“我可是知道的,跟在你身边总有好处拿的。”
尤利斯怔愣了好半晌,一时不知道该回些什么,种种话语堵在他喉咙口,连带着刚刚被强行压下去的情绪也一起涌了上来,堵得他胸口又酸又涩。
他眨眨眼睛,压下泪意,看着他们五人,郑重地开口道:“谢谢。”
谢谢你们。
几人眼中也都有震动,戴维德红着眼眶,摆摆手,“说什么谢啊,多见外。”
“是啊,是啊……”
他们附和着,却也多说不出什么。
最后还是伊迪主动开口道:“尤利斯,谢意我们收下了,但是,你可不能白谢啊,需要我们的时候一定要说,说不定那就是一个机会呢,多增加些概率也是好的。”
尤利斯弯了弯眼睛,“我知道了。”
切断联系,尤利斯摸了摸有些红的眼角,叹息一声,他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怎么都猜到了……
后面,尤利斯又和洛兰妮老师以及枢机主教联系了一次,这次更多的还是聊着正事,不过洛兰妮虽然没有多说,但切断联系后却是又将之后的修炼法门发了过来,似乎也是猜到了一点。
最后的最后,尤利斯想了想,联系上了费尔顿。
刚联系上时,两人一时相对无言,尤利斯在想要说什么,费尔顿却是激动地几乎说不出话,“尤利斯!”
尤利斯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怎么这么激动?他记得无论是尤利斯还是尤利都和费尔顿不熟吧……
话音落下,几个脑袋齐齐从费尔顿身后冒了出来,几人容貌不同,但脸上的激动与欣喜却是如出一辙。
这些人又是谁?
费尔顿主动开口道:“是伊迪跟我们说的,他们没有向您汇报改革的进程,大概猜到您会来找我们问,而这些人……”
他看向身后几人,“同样是义无反顾加入改革的人。”
“如果不是时间有限,现在来见您的人只会更多。”
尤利斯顿了半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好像已经将自己放在了改革主导者的位置,但他还是开口问道:“那改革进程如何?”
费尔顿伸手拿过一旁的记录,汇报道:“我们根据枢机主教提供的资料,清理了一部分能力不足的人,这些人中有的是年岁渐长,实力已经不足以担任重要岗位,他们也更希望做些清闲的事情,对于这些人我们负责将他们妥善安置,他们也很配合,而有的人则是能力不行却依靠着关系或者运气得到这个职位,对于这些人,我们会搜查他们过去的任务资料,进行评估,一部分没有犯下大错的人处罚并降职,而另一部分已经犯下重大过错却只是将它掩饰的人则是直接交由裁判所或异端裁决所处理。”
“当然,我们目前调查的只是冰山一角,枢机主教的意思是循序渐进,所以我们的动作不大,调查和处置都很谨慎,生怕掀起风浪,对于惩罚也是放轻了不少。”
说到这些的时候,费尔顿的神情略有些变化。
尤利斯看了他一眼,主动道:“现在这个程度就很好,你们是要改革,不是要拉所有人的仇恨,一旦手段过激,剩下的人也未必会配合,其他人也不一定会感激你们。”
费尔顿点点头,“您的意思我们明白,我们并不反对,也明白枢机主教的意思,他想保全尽可能多的人,让更少的人受到改革的影响,我们也理解,但问题是……”
他顿了顿,还是直言道:“我们总觉得不痛快。”
他身后的几人也低声附和着,“是啊,您也调查过那些人,还有安塞的事情,我们调查的那些虽然没有安塞那么严重,但也让人格外火大,而他们最终却并没有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甚至为了降低影响,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他们犯下的罪恶。”
费尔顿想了想,也直言道:“我们理解枢机主教的难处,但这样的行动却实在算不上什么改革,太温吞了,如今有枢机主教在,有我们在,改革还能持续,若是时间更久些,我们走了,改革的事只会被再度掩埋,这才是他们没什么抵抗的根本原因。”
“因为软弱才有的假装屈服,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我们想让那些人真的知道错误,就算代价是我们的生命。”
尤利斯沉默片刻,他明白这些人的意思,但他也做不了什么,他不是救世主,但他现在连他自己都救不了,对于光明教会的改革,他也是有心无力。
他想说点什么,但抬起头便对上几人的眼睛,那些话就有些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