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波的心理攻势,如同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北蛮大营的肌体。关于王庭问责、将领不和的谣言,在底层士兵与中层将领之间制造了深刻的裂痕与恐慌。然而,李文渊与百晓生深知,若要彻底搅乱这潭浑水,让猜忌与混乱从军营底层弥漫至每一个角落,直至动摇那最高统帅的威信,还需要一剂更烈、更毒,也更……荒诞的猛药。这剂药,不能局限于军国大事,必须下沉到最粗鄙、最猎奇,也最能激发人们阴暗好奇心的领域。它要像一股污浊的暗流,渗透进营地的每一个缝隙,让士兵们在饭后茶余、在值守间隙,带着一种混合着恶意与兴奋的情绪,窃窃私语,进而从根本上腐蚀这支军队对最高统治者的敬畏。百晓生再次被召至李文渊的营帐。油灯下,他的脸色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幽深。“之前的谣言,如同重锤,砸在了赤术和他的将领身上。”李文渊缓缓开口,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现在,我们需要一阵阴风,吹遍他们大营的每一个角落,让最普通的士兵,也开始用另一种眼光……看待他们那位高高在上的大汗。”百晓生微微颔首,他明白李文渊的意思。毁掉一个英雄,最好的办法不是质疑他的功绩,而是玷污他的形象,将他拉下神坛,变成市井巷陌的笑谈。他沉吟片刻,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近乎残酷的冷静。“大人,属下以为,寻常的污蔑,诸如怯懦、昏聩,效果恐怕有限。需得是……出其不意,匪夷所思,却又带着某种……令人忍不住遐想的细节,方能如野火燎原,扑之不灭。”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词句,最终,用一种平淡却带着致命毒性的语气说道:“譬如……可散播传言,说咱们那位北蛮大汗,虽雄踞草原,威震大漠,私下里却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尤爱在深宫之中,身着绮罗女装,对镜自赏,模仿女子姿态……”帐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连一旁侍立的赵虎都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这过于惊世骇俗的提议给噎了回去。这已经不是军事打击,而是最恶毒的人格亵渎!李文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冰冷的锐利。他不得不在心中承认,百晓生此计,堪称毒辣到了极点。这个谣言,一旦传开,其杀伤力远非前两次可比。它直接挑战的是北蛮士兵对其汗王最基本的雄性崇拜和神性想象。一个喜欢穿女装的大汗?这比一个打败仗的大汗更让他们无法接受,更能摧毁其精神支柱。“细节呢?”李文渊问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空口无凭,难以取信。”“细节自然要编。”百晓生似乎早已想好,“可以说,他尤其偏爱大启江南的丝绸裙裳,颜色必是鲜艳的桃红、柳绿;说他身边有几个从西域掳来的阉人,专门负责为他梳妆打扮,涂抹脂粉;甚至可以说,他曾在某次酒醉后,穿着女装召见心腹大臣,把那些大臣吓得魂不附体……言之凿凿,仿佛亲眼所见。”他顿了顿,补充道:“最关键的是,要将这癖好,与他久攻落鹰涧不下的‘无能’联系起来。可以说,正是因为他沉溺于此等‘怪癖’,荒废军政,才导致我军(指北蛮)师老兵疲,连一个小小的落鹰涧都拿不下。让士兵们觉得,他们在这里流血牺牲,他们的汗王却在后方‘穿裙子’!”恶毒,太恶毒了!这已经不是在散布谣言,而是在进行一场针对敌方最高领袖的、釜底抽薪式的精神阉割!李文渊沉默了片刻。他知道,一旦启用此计,便再无回头之路,这已超出了常规战争的底线。但……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无所不用其极。落鹰涧数千人的性命,比所谓的底线更重要。“就按你说的办。”他终于下了决心,“这次,不用孔明灯,目标太明显。让赵虎派去敌后的人,在骚扰之余,将这个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那些他们遇到的北蛮牧民、小股溃兵,或者……直接在他们袭击的营地里,留下些‘证据’,比如,一块颜色鲜艳的、像是从女人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他看向赵虎:“告诉你的人,散布这个消息时,要带着一种猎奇、鄙夷又确信无疑的口吻,仿佛这是草原上早已暗中流传的‘公开秘密’。”赵虎重重抱拳,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兴奋和残忍的神色:“末将明白!定让那北蛮大汗的‘威名’,传遍草原!”新的指令被迅速传达至敌后那些如同鬼魅般活动的骚扰小队。几天之后,一股诡异莫名的暗流,开始在北蛮大营以及更后方的部落聚集区悄然涌动。起初,只是在最边缘的哨卡,几个士兵交班时挤眉弄眼,低声交换着听来的“惊人秘闻”。随后,在负责后勤运输的辅兵队伍里,在某个被赵虎小队袭击后幸存的伤兵口中,这个离奇而香艳的传闻,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迅速扩散、变形、丰富。,!“……听说了吗?大汗他……好像有点特别的爱好?”“什么爱好?”“就是……:()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