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的。”
“不,我们不会。”
“我们可以拥有整个世界。”
“不,我们不能。”
“我们哪儿都可以去。”
“不,我们不能。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了。”
“是我们的。”
“不,不是。一旦他们把它拿走,你便永远找不到它了。”
“可他们还没有把它拿走。”
“咱们等着瞧。”
“回阴凉底下去吧,”他说,“别胡思乱想了。”
“我什么都没想,”女孩说,“我知道事实如何。”
“我不想让你去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也不能做对我不利的事。”她说,“我知道。咱们再来杯啤酒好吗?”
“好的。可你必须得知道。”
“我知道。”女孩说,“可不可以别再说了?”
他们在桌边坐下。女孩望着对面干涸的河谷上连绵的群山,男人望着女孩和桌子。
“你必须得知道。”他说,“要是你不想做,我不勉强你。如果这对你很重要的话,我甘愿自己承受。”
“难道这对你不重要吗?咱们可以凑合着过下去。”
“对我当然重要。可我谁都不要,只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何况,我知道真的很简单。”
“你当然知道那很简单。”
“你怎么说都行,可我的的确确知道。”
“你现在能为我做点事儿吗?”
“我可以为你赴汤蹈火。”
“那就拜托拜托拜托拜托拜托拜托拜托你,别再说了,行吗?”
他望着站台那边靠墙根堆着的旅行包,什么都没说。旅行包上贴着他们曾住过的所有旅馆的标签。
“可我不想让你去。”他说,“做不做我无所谓。”
“你再说我可要大叫了。”
酒吧里的女人端着两杯啤酒掀开珠帘走了出来,她把酒杯放在湿漉漉的杯垫上,说:“火车五分钟就到站。”
“她说什么?”女孩问。
“她说火车五分钟就到站。”
女孩对那女人嫣然一笑,表示谢意。
“我最好把旅行包放到站台那边。”男人说道。女孩冲他笑笑。
“去吧。放好了马上回来,咱们把啤酒喝完。”
他拎起两只沉重的旅行包,绕过站台,走到另一条铁轨跟前。他顺着铁轨朝发车的方向张望,没有火车的影子。往回走的时候,他穿过酒吧间,看见等车的人都在喝酒,便在柜台上要了杯茴香酒,边喝边打量里面的人。他们都在等着列车到站。他撩开珠帘走了出去。女孩还坐在桌边,冲着他微微一笑。
“觉得好点儿了吗?”他问。
“我感觉很好啊。”她说,“我又没什么问题。我感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