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康伯感觉飘飘欲仙。
“你开了几枪?”他问道。
“就三枪。”威尔逊说。“你打死了第一头公牛,就是最大的那头。我帮你收拾了另外两头,因为担心它们找地方躲起来。不过最后是你解决掉它们的,我只不过是顺手收个尾而已。你枪打得相当不错!”
“到车那里去吧。”麦康伯说。“我想喝口酒。”
“得先把那头公牛解决了。”威尔逊告诉他。那头牛跪在地上,脖子猛烈地抽搐着,又小又凹的眼睛仇恨地瞪着他们,看到他们走过来,狂暴地对着他们怒吼。
“小心它站起来。”接着,威尔逊又说:“稍稍往边上一点儿,打它脖子,就是耳朵后面那个地方。”
麦康伯慢慢瞄准那因狂怒而抽搐的、粗壮的大脖子,开了一枪。随着枪声,牛头垂了下来。
“干得不错。”威尔逊说,“打中了脊骨。这几头可真他妈的大,是吧?”
“去喝点酒。”麦康伯说道。有生以来,他还从来没感觉这么畅快过。
麦康伯的妻子坐在汽车里,脸色煞白。“你真棒,亲爱的。”她对麦康伯说,“车开得真险!”
“很惊险吧?”威尔逊问。
“真吓人,我这一辈子从来没这么心惊肉跳过。”
“都来喝点酒吧。”麦康伯说。
“那是一定要喝的。”威尔逊说,“给太太。”她接过酒瓶喝了一口纯威士忌,咽下去的时候,微微打了个颤。她把瓶子递给麦康伯,麦康伯随手递给了威尔逊。
“太刺激了!”她说,“折腾得我头痛得要命。不过我以前从不知道你们竟然可以从车上朝它们打枪。”
“没人从车上打枪。”威尔逊冷冷地说。
“我是说,坐着汽车撵它们。”
“一般不这样。”威尔逊说,“不过,在我看来这么干够公道了。跟步行射猎比起来,开车穿过布满坑洼的平原,避开这样那样的障碍,风险更大。刚才我们每次开枪野牛都有机会袭击我们,只要它想袭击我们,随时都有机会。不过,这事儿还是别跟旁人说。你的意思我懂,这么干确实是违法的。”
“可是在我看来这么干很不公道。”玛戈特说,“你们竟然坐车去追那些手无寸铁的大家伙。”
“是吗?”威尔逊说。
“要是内罗毕纳西尔听到这事儿会怎么样?”
“其一,我会被吊销执照;此外,还有诸多不愉快。”威尔逊说着,举起酒瓶灌了一口。“我就失业了。”
“真的呀?”
“对,真的。”
“嘿嘿,”麦康伯今天一整天头一回露出微笑,“现在,你可有把柄被她抓住了!”
“你可真会说,弗朗西斯。”玛戈特说道。威尔逊望着他们两人,心里暗想,要是一个下流胚娶了一个贱女人,会生出个什么样的孩子?想归想,他只说:“咱们有个扛枪人不见了。你注意到了吗?”
“我的天,我没注意!”麦康伯说。
“他来了。”威尔逊说,“还好没事儿。准是在咱们离开第一头牛的时候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