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话音未落,俞珩修然睁开眼眸,瞳孔深处紫华一闪而逝,他抬手对著那面石壁轻轻一引,指尖流淌出一缕若有若无的源气,动作玄妙自然。
剎那间,石壁前方的空间突然盪开一圈圈透明的涟漪,层层扩散开来。
紧接看,一块体积几乎与黑皇牛续般身躯相仿的源块,自虚空中缓缓浮现。
源块通体绽放无尽璀璨的金色神光,光芒纯净炽盛,內部仿佛有液態的黄金在缓缓流动,每一次流转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本源气息,將周围昏暗的地宫映照得如同白昼!
黑皇剩下的话语戛然而止,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一双狗眼被这无尽光华彻底塞满,瞳孔里只剩下那块巨大源块的倒影。
神源,它永恆发光,永不沉坠,內蕴著天地间最纯粹、最本源的能量精华,连圣地圣主都要为之疯狂的绝世奇珍,此刻就这么毫无遮掩地悬浮在眼前。
“汪一!!!”
黑皇发出一声激动到变调的嚎叫,浑身的黑毛都炸了起来,整个狗如同离弦之箭般化作一道黑色旋风,不顾一切地朝著那块神源扑了过去。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黑皇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层看不见的空间屏障上。
一股无形的力量將它弹了回来,它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重重摔在地上,疼得牙咧嘴,眼前直冒金星。
俞珩这才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指尖源气微动,巨大的神源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没入他的袖中,消失不见。
他看著地上还在揉鼻子的黑皇,淡淡解释道:
“这方神源並非简单埋藏於此,而是被人以无上手段隱藏,接引地脉龙气,將其作为镇压整个地宫气运的阵眼。
若非精通源术,懂得『引气破幻』之法,即便站在它面前,也只能看到一面普通石壁,看不见,摸不著,更別说取走了。”
黑皇晃著脑袋爬起来,一看神源没了,顿时急了,也顾不得鼻子的疼痛,著牙凑到俞珩身边,爪子扒拉著他的裤腿:
“汪!见者有份!这么大一块神源,你休想独吞!本皇之前可是帮你望风、布阵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俞珩只是笑而不语,目光越过重重残破的殿宇,投向地宫更深处。
“俞小子!分我一点!就一点点!”黑皇见他不说话,立刻跟在俞珩身后,不依不饶地纠缠起来,一双狗眼死死盯著俞珩的袖子,仿佛要看出个洞来,“哪怕只有拳头大也行!本皇不挑!”
“汪!做人要厚道!事不做绝,见者有份,这可是修行界亘古不变的道理!你不能不讲规矩啊!”
“你別装听不见!本皇帮你挡了可能出现的危险!虽然没挡著,但心意到了啊!”
“汪鸣鸣一—!东王欺负狗了!”
它一路上碟碟不休,时而义正辞严地讲规矩,时而装可怜博同情,不择手段地试图从俞珩那里抠出点神源来。
俞珩始终置若罔闻,步伐沉稳地在前方引路。
一人一狗穿行过一片又一片依稀能窥见昔日宏伟的石头宫殿群。
足足走了近百余里,周遭的龙气愈发浓郁精纯,几乎化作了实质的金色雾气。
忽然,俞珩的脚步停了下来。
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俞珩身上,正琢磨著下一波討源说辞的黑皇,猝不及防,脚下猛地一个起!
下一秒,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一双狗眼瞪得溜圆。
前方已然无路,只见地宫的尽头如同被一柄开天巨斧硬生生劈开,一道巨大得难以想像的深渊横亘在眼前,崖壁陡峭如刀削,光滑得连一丝可供攀爬的缝隙都没有。
他们所处的地宫,就像是耸立在万丈悬崖的峭壁之上!
“我的妈呀!这地方看著真疹狗!”黑皇惊叫一声,毛茸茸的爪子连忙死死刨住地面,身体向后仰,险之又险地停在深渊边缘,才没一头栽下去。
它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又小心翼翼地探著脑袋向下望去。
下方漆黑如墨,仿佛连光线都被彻底吞噬,看不到任何底限。
唯有无比汹涌的龙脉之气,如同沸腾的金色汪洋,自无尽黑暗中滚滚向上奔腾升腾,在崖壁间撞出低沉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