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这三个字怎么那么好听。
然而屋里气氛一触即发,没人察觉到他内心旖旎的小心思。迟越自知理亏,眼神往上飘,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一瞪眼,说:“他是肖肖肖先生!”
尤浅为了不让肖白的身份暴露,一直没跟迟越说他叫什么,她“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迟越:“无意中听到的。浅浅,你忘了被肖先生支配的恐惧了吗?”
肖白脸一黑,什么叫被肖先生支配的恐惧,他有这么可怕吗?
尤浅清了清嗓子:“我忘了。”
理直气壮,完全不像是背地里说过肖白坏话的样子。
迟越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尤浅恍然,这才明白迟越为什么会突然袭击肖白了,他以为肖白控制了她,她没办法反抗,这才出此下策。
可以说,脑补毁人不轻。
但是细细想来,又觉得暖心,迟越明明自己的事情还没有理清,还想着帮她。尤浅眼眶一热,她站起身坐在迟越身边,拉住他的手,小声喊:“师兄。”
迟越撇撇嘴,对肖白说:“对不起。”
肖白笑了笑,说:“你也是为了浅浅好。”
迟越问:“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
尤浅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肖白已经回答:“不是。”
不是。
轻飘飘的两个字,像是极力要撇清他和她的关系般。
尤浅的背脊一僵,她闷闷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干脆把前因后果跟迟越说了一遍。迟越看了看肖白,又看了看尤浅,心想,现在不是男女朋友,早晚都会是吧?肖白这看他家浅浅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吧?
尤浅说:“这是机密,你千万别说出去!”
迟越点头,又说:“我能跟谁说去?”
尤浅一想也是,迟越自幼在山上长大,认识的人屈指可数,干干净净的像张白纸,这么一想,尤浅再去看迟越,觉得她家小师兄白白净净,唇红齿白的模样太容易被骗了吧?她有点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了。
迟越不知道尤浅脑补了那么多,他站起来走到肖白面前,说:“还是得郑重道个歉,你……人民英雄!”
迟越的神色太过认真,肖白连忙坐起身,说:“都是为人民服务。”
两人说的一本正经,尤浅忍住笑了出来。
迟越挠了挠头,说:“浅浅,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
“等下。”肖白喊住他的脚步,说:“我听浅浅说,你在找一个人,我在木叶有点人脉,也许可以帮你。”
迟越抿抿唇,他的这位李先生生平事迹劣迹斑斑,肖白在木叶有人脉,认识倒也正常。
但是——
迟越心想,这种感觉就像他有个宝贝,他知道他不好,但是还是想要藏起来,不想让别人说他不好。
他摇了摇头,拒绝了肖白的好意。
如果放在平时知道了肖白的真实身份,迟越肯定要缠着他说一说以前的事情,比如10年1124金源街特大抢劫案,再比如说13年0915特大跨国贩卖儿童案。但他现在心思繁杂,没有多问便匆匆地走了。
尤浅把他送回房间,把买好的吃的全都塞到他手里,说:“师兄,我明天就走了,你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的。”
迟越打算留下来好好调查,所以酒店也不用退。
尤浅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更加心疼,伸手碰了碰他苍白的脸:“小可怜。”
迟越笑了笑,惯是玩世不恭的脸上竟多了几分坚毅:“本来应该把你送回去的,但是你也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
尤浅点点头:“我知道。”她转身要走,又忍不住回过头:“师兄,师父常说……”
迟越笑:“不执便是乐。”
他自小养在师父膝下,比尤浅要更多的聆听教诲,他摇了摇头,笑得苦涩:“他都不在了,执或者不执,我都不会快乐了。”
尤浅的心顿时像被针扎了一下,抽抽地疼了起来。她匆忙地点了点头,走了。
照片里的人安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却像是道尽了千言万语般。